“哎……黃骨。”
“和地骨一起出現,結果隻是個下品靈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終歸隻是走了後門。”
那黃衣弟子目無表情,抬手一指遠處山道:
“去那邊站著吧,黃骨弟子列隊,準備第二關試煉。”
陸離點頭,一言未發,靜靜收回手掌,轉身離開石台。
他的背影很直,步子沉穩,仿佛沒聽見任何人言,連目光都沒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但他的拳,卻在袖中緩緩握緊。
站在高台處的董香愣了一瞬,眼睛轉了兩圈,望向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困惑地問:
“他怎麼去了那裡?他不是我的……他為什麼不能來歸雲峰?”
她聲音不高,但清清楚楚地傳入何修遠耳中。
何修遠含笑搖頭,語氣溫和卻帶著疏遠:
“小師妹,那孩子不過四品黃骨,勉強入門罷了。”
“資質低劣,如無奇遇,此生不過第一境界。我們歸雲峰講究神魂清澈、資質通靈,他入不得。”
“況且,第二關未過者……多半活不下來。”
董香眼神一怔,明顯沒想到他會說得如此直白。
她眨了眨眼,看著山道下那日漸模糊的背影,一種奇怪的感覺悄然浮上心頭。
她從小在六元門長大,爺爺疼她,同門敬她,凡事有求必應。
她從未經曆過這種“你與他不是一類人”的分界。
董香忽然抬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何修遠。
這位歸雲峰內門天驕,氣質儒雅,白衣如雪,腰懸玉佩,笑容溫潤,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難以言喻的從容與尊貴。
他說話時,周圍弟子無不垂首聆聽;他轉身時,連山風都仿佛拂得柔和些許。
豐神如玉,舉止若仙。
她目中不由露出一絲向往與癡迷。
這就是仙門中真正的上位者。
但今日,那位儒雅如風的何師兄,那位眾弟子眼中的天驕,親口告訴她:
“以後少和那類人打交道,他們注定不是我們這樣的人。”
而就在山道那邊——
那道布衣少年背影,早已走入黃骨弟子的隊伍之中。
他穿著一身洗得泛白的粗布短衫,肩上衣角已經裂開一線。
他的身形瘦削得過分,脖子上浮著淺淺的青筋,像是吹風就會倒的野草。
人群中,他不起眼得像塊石頭。
他也從未抬頭,未回頭,隻是在最末列的影子裡,低低站著,仿佛他本就屬於那裡。
董香忽然怔了怔。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拉遠——
何師兄如琉璃仙人,仿佛天上星辰;
陸離卻像山林中一隻瘦小的野雀,風一吹就散了。
她第一次意識到,那是她與他之間,真正的差距。
是修為?是出身?是天賦?還是……命。
她不懂,隻覺得心裡有一點地方微微發緊,說不清。
一股她未能言說的“拉扯感”,在她童稚的意識中悄然裂開。
她想喊他——像平時那樣喊“陸離弟弟”,讓他也來歸雲峰;
可她忽然意識到,旁人會怎麼看?何師兄會怎麼想?
她低下頭,不知為何,感到一絲羞恥。
她緩緩走近何修遠,略微怯意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說道:
“何師兄說得對……他才不是我弟弟,不過就是我的一奴仆罷了。”
這話說出口,她心裡卻忽地有些酸澀,不明所以。
何修遠笑著點頭,輕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就對了。”
高台下,六元子始終未曾說話。
他望著孫女那道乖巧站在何修遠身邊的身影,眼底終於浮出滿意之色。
“交好歸雲峰的天驕,這才是你未來立足之本。”
“至於陸離……”
他低頭看向山道另一側,那個站在人群儘頭,默默無聲的布衣少年。
“他不過是隨手牽來的一條忠犬罷了。”
“有用,就留;沒用,便殺。”
那邊,陸離站在黃骨弟子之列,靜靜望著前方石階,沒有回頭。
他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知道董香看了他一眼,知道她問了那句“他怎麼去了那裡”。
他也聽到了何修遠的回話。
更聽到了她親口說:
“他不過是我的奴仆罷了。”
陸離的眼角沒有顫動,心口也沒有一絲波瀾,隻有那枚藏在懷中、貼著胸膛的詭骨,正在緩緩發熱。
像是在回應。
他本以為董香天真無邪,和他人並不一樣。
但是這天,他第一次知道:
在這仙門之中,“資質”就是命運。
你是地骨,他們爭你、敬你、為你開道;
你是黃骨,他們笑你、輕你、讓你去賭生死關。
喜歡食仙之骨請大家收藏:()食仙之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