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陸離停在一處幽深林間的石縫洞穴前,地勢隱蔽,苔蘚密布。他反複以神識掃過四周,確認無人潛伏後,才低身掠入其中。
洞內陰濕幽暗,卻正合他所需。
他靠著洞壁盤膝坐下,衣衫殘破,血跡斑斑,氣息紊亂,卻不顯慌亂。
體內,詭骨那股陰冷詭異的氣息早已悄然遊走全身,經絡間似有一股陌生的力量緩緩灌注,仿佛活物一般,正在替他修補著傷口與骨裂。
左臂原本幾乎碎斷,皮肉焦黑,如今竟已重新滋生出一縷縷鮮紅血肉,蜿蜒纏繞於白骨之上,極為駭人。若有人目睹,隻怕要將他當作妖物看待。
“生生不息之力……”陸離低聲自語,眼神幽深。
他強行按住心神波動,翻手取出方林的儲物袋,開始一一查驗。
方林年紀不大,身家卻極為不凡,光中品靈石便有二十餘枚,另有各類丹藥、靈草堆積如山,足見其底蘊之豐厚。陸離隨手翻檢間,竟連那困住他的“天坤羅陣”也赫然在列。
他不動聲色,將所有可疑之物隔空取出,懸於身前,靈光流轉,靜靜漂浮。
他要找的,是那件能引秦原與石荒都為之爭奪的關鍵之物。
“……到底是哪一個?”他凝視著眼前浮動的一堆物品,神色逐漸凝重。
就在這時,秋月的聲音從識海中淡淡響起:“你最右邊那塊令牌,有些不對勁。上麵帶著與整片密地同源的禁製氣息。”
陸離目光一凝,右指輕彈,眾物儘數收回,隻留下那塊看似其貌不揚的灰色令牌,靜靜懸浮於身前。
他凝神細看。
令牌古樸斑駁,邊角殘缺,表麵毫無靈光湧動,也沒有刻銘標記,怎麼看都像是尋常之物。
“你說,它和這密地的禁製氣息……同源?”他低聲問。
“不錯。”秋月的聲音在識海中悠悠響起,“我對陣道之法研究極深,這種氣息掩藏得極好,但卻瞞不過我。它的材質、氣息、封禁方式,皆與此地出自同一體係,絕不可能是巧合。”
陸離目光微沉,腦中迅速回轉。
“可這密地……存在了多少年?這等禁製之物,為何會出現在伍元手中?”
陸離輕聲自語,語氣愈發低沉,眉心卻已皺緊。
他沉默了。
若真如秋月所言,這枚令牌與密地禁製同源,且被帶入此境——那就不僅僅是一塊普通之物了。
它,很可能是一把鑰匙。
一把……能夠開啟某處‘境中境’的鑰匙。
“若真如此……”他緩緩開口,目光如電,“那幾人爭奪的,果然是它。”
他下意識將令牌握在手中,神識滲入,嘗試探查其中的禁製紋路,可惜令牌寂然無應。
他皺起眉頭,轉而問道:“秋月,那你可有辦法,憑此令牌找到那道禁製之門?”
“你當我是神仙啊?”秋月立刻嗤笑出聲,“憑一塊破鑰匙就要我定位整座秘境的禁製入口?你把我想得太萬能了。”
陸離卻沒理會她的調侃,目光依舊落在那枚灰色令牌上,神色愈發凝重。
是啊,雖然他在混亂中以假換真,已經將鑰匙握在手中。但若真如推測所言,那禁製之後藏著秘境真正的造化,那麼……
等到石荒、秦原反應過來此物被掉包了。
到那時,他們隻需守在入口,不必多言、不必動手,隻需站在那裡,自己這“鑰匙”的價值,就變成了空握廢鐵。
秘境禁製如鎖,鑰匙雖在,卻無鎖可開。
陸離低聲吐息,聲音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