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是新入門的弟子嗎?居然是血色令牌。”
十五六歲的新入門少女怯怯地望著陸離,眼裡滿是新奇與小小的敬畏。她攥著手中的黃牌,語氣裡透出一絲羨慕,“血色令牌,是最好的資質嗎?”
她身邊那名同樣年少的少年神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升仙殿的試煉千人千麵,每個人所遇之境各不相同。
並非修為高低就注定結果,但甲等資質,卻足以代表一個人在天賦、魔性乃至生死抉擇上的超群之處。
此刻,旁邊那位身穿金袍、儀態不凡的少年,也緩緩走上前來。他神色雖有幾分複雜,卻很快收斂,拱手笑道:
“這位師姐,在下名為元杜。你也是新入門的弟子嗎?不知選了哪一脈?”
“第六脈。”
陸離淡淡開口,神情平靜,並未多做解釋,也沒有與元杜多言的興趣。
眼前這個少年,雖然看上去年紀輕輕,修為也並不算高,但陸離心知,他能有這般穩重姿態,且穿金袍,自非尋常出身。
尤其,他那不經意間流露的自持與疏離,便足見此人來曆不同。
隻不過,陸離也很清楚,他此刻的恭敬,隻是因自己手中那塊血色令牌。若是讓他知曉自己體內的爐鼎印記,這份敬意能否保得住,未必。
不過陸離並不太擔心未來能否真的破除此修滅爐鼎印。
既然黃泉養脈大法能引得體內禁製鬆動,他便堅信,總有一日能利用此術找到破解之法。
元杜聞言,麵色微動,卻隻是微微頷首,沒有多問。
隨後,金袍少年選擇了第九脈;那一對年輕的男女,他們身份為外門,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分彆被第七脈與第三脈的人領走。
其實在煉血宗內,最讓人避之不及的,便是第三脈與第六脈。
一個主合歡之道,專精爐鼎與吞人修為;另一個則修煉陰屍之術,連自身都煉作屍身。那種詭異,令人毛骨悚然。也難怪風不淩那般結丹長老聽聞有甲等資質出世後,會親自出麵拉人。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若非這體內的爐鼎禁製,陸離恐怕也早被強行拉入第三脈,將自己煉成那等陰屍道軀。
一陣寒風掠過山門,陰無情目光微閃,也終於轉身離去。
山門前的喧囂漸漸散去。
陸離隨那位先前略顯激動的第六脈內門弟子,一同踏上通往第六脈的山道。那弟子名叫洪亭,年紀看上去二十出頭,修為已至凝氣八層。
洪亭入門三年,這次本沒指望能撈到什麼好的新弟子。
畢竟,宗門裡若有甲等資質出世,基本上都是各脈的築基長老親自出來搶人的,但是第六脈對自己這脈實在是信心不足,向來極少有資質好的弟子會主動選擇合歡脈的。
所以這次第六脈的築基長老都懶得來,才將這活計落在他的身上。
誰知天上掉下個“楊舒”——不僅資質甲等,更偏偏選了第六脈。
洪亭心裡那叫一個歡喜。回去後,自己少不了一份賞賜,也能在宗門裡漲足臉麵。
更何況——
眼前這女子,生得絕色無雙,又是極其珍貴的爐鼎之身。
若是能討得她歡心,那他修行之路,豈不是省下數十年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