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大師姐也在戰舟上了,我們還是早些去她身邊吧。”月心慈看著遠處那抬轎而行的玉影,輕聲道。
那玉轎被數名青年修士托舉著前行,每一步落下,都有陣陣血光蕩開。
轎內,夏蒂依舊冷傲,身姿筆直,眼眸如霜雪般漠然,讓人不敢直視。抬轎之人,清一色麵容俊美、修為不凡,每個人氣息都壓得周圍弟子屏息退避。
陸離沒有拒絕,與月心慈一同上前,二人停在轎前,恭敬行禮。
夏蒂垂眸,看了他們一眼,神色無波,隻是輕輕點頭,抬了抬手,示意二人隨行。她的玉轎緩緩行走,第六脈弟子很自覺讓出了一條筆直的通路,各個麵帶畏懼之色。
轎隊最終停在第六脈所占區域的正中央。周圍的第六脈弟子,幾乎都本能地退避開來,與夏蒂保持著明顯的距離,生怕一絲無禮惹來殺機。
可仍有人是例外。
不遠處,眉心有著金印的魏青,背後簇擁著大批弟子,眾星捧月般立在另一側。他並未避讓,反而與夏蒂的陣容形成了鮮明對比。
夏蒂這邊,除她本人之外,隻有陸離與月心慈兩人隨行,空曠得近乎冷清。魏青那邊,卻圍了一圈又一圈人,仿佛以他為中心,彙聚成了一個獨立的氣場。
魏青的目光,緩緩掠過夏蒂,落在陸離身上,停留許久。那一抹挑釁的神情,仿佛在說:“以為有大師姐在,我就奈何不得你?”
陸離平靜地與他對視,眼神冷淡,無喜無怒。沒有退避,也沒有挑釁。
魏青微微挑眉,露出一抹更濃的笑意,喃喃低聲:“有意思。”
夏蒂何許人,自然注意到了兩人之間這短暫的對峙。
她眼神微垂,麵上神色未變,卻冷冷吐出一句話:“楊舒,戰場上,你跟在我身邊。魏青若真敢動手,我會出手護你。”
陸離從夏蒂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厭意。
她的目光,並非隻是看著魏青,而是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冷漠和排斥。
陸離心裡略一轉,也明白了其中緣由。
夏蒂剛入門時,也曾多次被魏青背後的築基長老打壓,差點喪命。哪怕她修為已至半步築基,與魏青這種凝氣巔峰相比如碾螻蟻,可若那位築基長老親自出手,她也難以完全護得周全。
陸離表麵上依舊恭謹,低聲道:“多謝大師姐。”語氣裡帶著一絲“受寵若驚”的意味,倒顯得自然。
夏蒂抬起眼,神色如常,語氣冷淡:
“鳴璐那老妖婦很不好對付。但若你願意,我雖不喜女子,也可以破例與你交合。你把一身爐鼎靈氣交給我,等我踏入築基,便無人可以再打你注意。那老妖婦也不行。”
她說得極為平靜,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像是在談一件跟她毫不相關的小事。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當然,我不會強迫你,全憑你自己選擇。”
話音一落,月心慈的臉色頓時複雜起來。
她靜靜望著夏蒂,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情緒。那是她多年愛慕之人,如今卻冷漠地提出這種交易。
她早知夏蒂無情無欲,也從不近人情,但真正聽到這一刻,心頭仍像被針紮了一般。
她下意識看向陸離,指尖微微收緊,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