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數萬年來的第一天縱,幽,敗了!
那一刻,天幕之中,第十八輪月輪虛影緩緩浮現,層層疊疊,如同天威垂照,威壓整個戰鬥空間。
感受到那仿佛來自永恒深淵的壓迫,幽渾身浴血,金光黯淡,連那萬法不侵的仙骨都布滿裂紋。
她仰頭望著那輪將至的第十八月輪,嘴角溢出鮮血,卻依舊笑了。
那笑容中,有不甘,有凜然,有釋然。
“可惜啊……”
幽輕輕呢喃,旋即,身影化作千萬金芒崩碎,神魂主動脫離,舍棄戰鬥空間。
她選擇了認輸,選擇了自我放逐。
若是再抗這一擊,哪怕成功,她在外界的肉身與神魂,也將徹底崩潰、永墮無歸!
她敗得體麵,也敗得決絕。
一道投影,轟然熄滅。
寂靜,仿佛整個大夢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接著便是無數驚呼,低語,帶著複雜、震撼與惋惜:
“幽敗了……”
“連她也做不到嗎?”
“就差一步……隻差一步啊!”
“聽聞大夢真尊全盛狀態,可顯化十八輪月輪虛影,至今無人能讓他動用到這一步……”
“十七輪已出,已是極限壓製!再無任何人能接下一招了吧?”
這一刻,無數人心頭冰涼。
那尊大夢世界的神隻般存在,大夢真尊,終於露出了真正的威勢。
他不是不可挑戰。
隻是……沒人撐得到他真正動用全部實力。
他那看似儒雅平凡的中年模樣,在此刻,再次成為了所有修士心中永不可撼動的高山。
而另一邊,陸離的戰場則顯得格外沉寂。
沒有刺目的光芒,沒有耀眼的術法。
他如一葉殘舟,孤獨地浮沉在大夢真尊的殺伐海潮之中。
他不閃避,不反擊,甚至連護體光芒都顯得微弱至極。唯一做的,隻是守護最要緊的幾個要害。
每一擊落下,都會帶走他一片血肉。
他的黑衣早已破碎,身上的骨紋也變得斑駁不堪,仿佛隨時都會斷裂粉碎。
若說幽是極光在爆發,那他,便像是被大風吹拂的殘燈,在風雨中搖曳,卻始終不滅。
“這人……已經沒法戰了吧?”
“連反擊的力氣都沒有了!簡直是送死!”
“真是笑話,大夢真尊的每一擊都附帶神魂殺機,他這樣被動承受,隻會讓魂魄受創,永難痊愈!”
不少修士冷笑,語氣中滿是嘲弄與譏諷。
可那些笑聲,隨著時間推移,卻逐漸淡了下去。
“他……居然還沒倒?”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居然還……在撐?”
“這人魂體早該碎了才對……”
他們的聲音開始低了。
陸離依舊站著,渾身是血,卻未曾倒下。
哪怕連眼神都開始模糊,哪怕連神魂都在顫栗撕裂,他依舊沒有跪下,沒有閉眼。
他什麼都不說,隻是一步一步地,從大夢真尊那密不透風的攻勢中,硬生生地擠出一道生路。
那是一種倔強到極致的沉默。
然而,漸漸地,異變發生。
起初,眾人還在觀望陸離如何走向覆滅,可下一刻,敏銳的強者們卻發現。
他的動作,不再是純粹的防守挨打。
他開始反擊了!
起初隻是幾道靈力遊走的輕彈,但很快,一道道轟鳴之聲接連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