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愧?恨?
這些情感對陸離來說,早已是奢侈之物。
這一路走來,他每一步都踩在刀鋒之上。
太多人想殺他,太多陰影追逐著他。
而跟在他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隻有無親無故,毫無牽掛,他才能走得更遠。
這不是選擇,而是生存。
不過……
“王青雲。”
陸離低聲念出這個名字,目光深沉,殺意如冰。
“此仇,我陸離記下了。”
狠色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冷厲的平靜。
陸離不再停留,緩緩邁步向前,雙掌按上賜福玉柱。
十八層天階,本就是一處賜福之地。凡是能抵達此處的人,皆可從三枚玉柱中任選一根,接受屬於自己的賜福。
三枚玉柱分彆對應丹藥、功法與靈器。
陸離的目光沒有在丹藥與功法上停留半分,他徑直走向靈器玉柱。
玉柱微震,靈光驟然一閃。
光芒散去的刹那,一柄飛劍靜靜懸浮在他掌心。
陸離指尖輕撫劍身,微微挑眉。
此劍竟是一柄上品靈器,劍身纖薄如蟬翼,流轉著一絲極難察覺的寒芒。
“上品飛劍……”
陸離低聲呢喃,眼底掠過一抹訝色。
十八層的賜福雖說各憑機緣,但能在此處得到上品靈器,已屬極為罕見。
“乾脆就在這裡煉化了,也多一分對敵的手段。”
陸離略微沉吟,隨即將飛劍取出,盤膝坐下。
曾經隨身的儲物袋早已遺失不知去向,連同裡麵那柄用得最順手的寒月飛劍也一並消失在混亂之中。
如今得到這柄上品飛劍,正好補上手中缺口。
劍身微顫,散發著一縷冷芒,仿佛渴望飲血。
陸離指尖輕撫劍鋒,閉上眼,緩緩引動體內的煉血靈氣,一絲絲滲入劍身。
數個時辰之後。
飛劍仿佛活了過來,劍鳴如低吼,寒意微微蕩開,連周圍的靈霧都被震得漣漪層層。
陸離心神隨劍意交融,掌心的紋路浮現血色微光,呼吸不由自主放緩。
“好劍。”
他心中暗道,神識逐寸烙印其中,直至最後一點光芒沒入劍體,飛劍徹底歸他掌控。
十八層的空間再次一亮一暗,傳送光紋倏地收束。
兩道身影踉蹌踏出,身上儘是蟲血與黃沙,一個挺拔如槍,一個矮小精悍,正是鄭烈與地鬼童子。
“呼!老子總算活著出來了!”地鬼童子仰頭大笑,笑聲裡還帶著驚魂未定的顫,屁股一挨地就開始狂喘。
他抬眼一瞥,輕咦一聲:“魏青?你咋比我還早?我還以為你被蟲潮啃成骨頭渣了!”
陸離神色不變,學著魏青平日的語氣淡淡一笑:“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鄭烈眉峰緊蹙,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腳步不自覺往旁邊挪了半寸,壓低聲音道:“你怎麼獨自穿過來的?入口那邊被蟲群堵死了,噬靈蟲離了蟲域守在門口埋伏,太過反常了。”
“我趕到時,蟲群還沒聚攏。”陸離語氣平平,“大概是我之後才圍上的。”
地鬼童子一屁股彈起,咬牙切齒:“想起這噬靈蟲就來氣!可惡的白仙子!帶我們往那種鬼地方鑽,差點把老子送進去當蟲糧。”
地鬼童子有些受傷,本以為自己和白仙子已經是至交好友了,卻還是被背刺,而後同情看了眼鄭烈,“你們同門情分深著呢,她下手對你也不留情。”
鄭烈沉著臉沒接話,隻把握緊的指節慢慢鬆開,冷哼一聲算作回應。
短暫沉默後,地鬼童子像是猛地想起什麼,轉頭問:“對了,魏青,楊妤呢?你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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