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俞妙妙方才說你在‘挑選天驕’,究竟是什麼意思?”
等俞妙妙離開後,吳越眉目一沉,盯著方瑤的目光多了分警惕。
回想起俞妙妙臨走前那一抹不加掩飾的同情,他越想越不是味兒。
方瑤神色如常,鳳目微彎,輕笑道:“還能有什麼意思?自然是同為滄州出戰。這些日子我替你尋機緣、奪寶藥、淬血脈,你一步步強到如今,可曾害過你?”
“……也是。”
吳越點頭,卻沒把疑心儘數放下。
自從這隻銀月狐少女找上門來,確實一路為他出謀劃策,才有今日“城選內定名額”的聲勢。
可越到此時,他心底越是盤桓不去:
她的終極目的,是要我儘快踏入築基。可一旦築基之後,要發生什麼?
更古怪的是,以她的作風,若真想我築基成功,方才那隻靈蝶理應直接出手奪來給我,偏偏卻讓它成了城選的彩頭……她像是在引人下場。
她在等的,會不會就是那位“神魂極強”的陌生人?試探其真正出手?
若那人贏了,她是不是就會轉身去輔佐他?究竟是誰?!
吳越悄然將目光在隊列中一掃再掃,卻始終尋不出半點端倪。
他指節捏得“哢嚓”作響,心念一凜:
不管是誰!流海城第一,隻能是我。靈蝶,也隻能歸我!
方瑤知道,俞妙妙那寥寥幾句,已經在吳越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
“該死的俞妙妙!非要壞我好事……”
她心底冷哼,眼神深處閃過一抹冷意,卻轉瞬收斂,依舊維持著妖族少女一貫的輕媚笑容。
……
隊伍在流海城內緩緩穿行,一路行至城西。
足足耗去一個時辰,眾人才終於抵達城選比鬥之地。
那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戰場,鋪設有遠古陣紋,靈光如潮湧動,空中懸浮著三座巨型戰鼓,鼓麵之上纏繞鐵索,隱有雷音翻滾。
戰場正中央,已搭起七座擂台,各方村落推舉的少年天驕,皆將在此間一決雌雄。
四周觀戰席早已人滿為患,喊聲震天,執事弟子高懸空中,不斷穩控秩序。
擂台分為兩片區域,一邊為銀級擂台,僅限十三歲以下少年角逐,看上去殺氣雖淺,卻也有些少年神情冷峻,顯然久經戰鬥。
但真正引發關注的,是另一側的金級戰台。
那是專屬二十歲以下修士的舞台。哪怕僅是奪下一席之位,也足以讓一個村鎮百年榮光。
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
“金級三人,銀級三人,共六個名額,將代表流海城繼續前行,晉府、戰州、直至踏入千州戰場。”
“傳聞,若能殺入千州榜,便能驚動各大宗門,甚至古族親自下場搶人!”
“可惜……這種機會,太遠了。咱們這些普通人能混個城戰就不錯了。”
但在這一場逐層推進的爭奪中,也並非隻有最終登榜者才有機緣可言。
每一輪晉級,每一次比試,都是天賦與意誌的試金石。
哪怕有人止步於城戰,若表現足夠驚豔,也未必不能引起中型宗門或是地方世家的注意,被提前收入門牆,賜以功法資源,另走一條修途之路。
隻是,
那等機會,終究有限,更多的,不過是些二流三流的小門小派,抑或散修聚地,遠不能與那些真正站在修真界頂端的“古族”“道統”相提並論。
真正的龐然大物,往往隻在意最頂尖的那一批人。
他們的目光,注定隻會落在“州榜”之上,乃至千州金榜前列。若非驚才絕豔,哪怕你天賦異稟、悟性驚人,也難入其法眼。
是以——
對於那些真正想登臨高位的修士而言,這一場千州大選,不過才剛剛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