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披黑衣,身形挺拔勻稱,輪廓冷峻,麵容俊美,卻神色淡漠如霜。
他正立於一頭龐大的黑鴉之上,長發披散,隨風而動。
那鴉雙翅展開,身形如墨。
血腥味,從他周身隱隱溢出,與肅殺之意交織,仿佛從屍山血海中走出。
下一息,那連接秘境的光門轟然崩塌,化作流光四散。
陸離從鴉缺背上一躍而下。
他步伐不急,步步如鐵,緩緩前行。
他沒有說話,眼神平靜地掃過人群,仿佛這些圍觀者都不曾存在一般。
“哥!”
一聲帶著顫音的呼喚,突然打破了寂靜。
蕭魚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雖然陸離臉上的疤痕早已愈合,麵容陌生了幾分,可她還是一眼認出,那就是她的哥哥。
沒有猶豫,她衝出人群,撲入陸離懷中,眼眶瞬間紅了,“我就知道……哥哥不會死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陸離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輕一笑。
“魚兒,我回來了。”
那一笑之下,眼底卻有微不可察的沉意一閃而過。
“和九長老的交易之後,又發生了些許變故……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朝人群中望去。
一道金丹氣息從人群中逼迫而來。
“你來自哪座城池?秘境中數千天驕儘皆身隕,為何唯獨你一人與妖鴉活著走出?”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無數道目光齊齊落在陸離身上。
陸離眼神平靜,語氣淡淡:
“流海城,蕭麟。”
他腳步未動,目光微垂,忽地翻手一拋,一枚金令落於空中,靈光旋轉之間,顏色卻已近乎血紅,仿佛將所有殺意凝成實質。
“至於我為何能活著出來,”
他淡淡掃了金丹修士一眼,語氣依舊:
“需要向你解釋嗎?”
“……試煉不是要取前三入州戰麼?”
“你管我怎麼活的。”
金令落地,頓時掀起一片騷動。
“好濃的血意……這枚金令,該死殺了多少人!”
“他是魔頭吧?怎會有這等戾氣……”
人群炸開,驚懼夾雜著低語。
但無人上前。
那枚血紅金令,就是最直接的“入場券”!這是活下來的證據,是未來州戰的代表!
哪怕再有人質疑,也不得不承認,這少年已經不再是“尋常天驕”。
他是,禦州府選之人。
是未來州戰的參戰者!
這意味著,從這一刻起,他便受滄州使團、乃至整個千州統轄使團的直接庇護。
再無資格低問出身、質疑手段。
畢竟,試煉之中,隻有活著的人說了算。
那金丹修士沉默了片刻,眉頭緊鎖,最終語氣略緩:
“此次秘境,隕者太多,唯你一人歸來,事有蹊蹺……”
他話還未說完,陸離便輕輕一笑,開口打斷:
“哦?那你想對即將參加州戰,甚至未來要參加千州戰的選手動手嗎?”
“我記得……州戰前的參戰者,直接受滄州使團冊封,受千州法令庇護。”
“你難道想挑戰整個千州大選的規則不成?”
話音落下,一股看不見的威壓,仿佛也隨之落下。
四周議論聲猛然頓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