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熱鬨盛會之外,陸離卻悄然折返,獨自一人來到瀑布之前。
夜風凜冽,水霧彌漫。
他確認四周已無人,才用換形術將自己容貌氣質全然變化,氣息亦隨之斂去。
“得用詭骨全力壓製石碑感應……不能讓石碑對我有所窺破!”
他低聲自語,語氣冷靜,隨即縱身躍上石階。
……
宴會之上,造化古族廣邀賓客,靈果靈泉齊備,玉桌錦席鋪滿整座山頂。
賓客儘歡,酒香四溢,舞樂升騰。
數十名身穿白紗的少女踏著水袖輕舞,嫋嫋娜娜,身姿若仙,令無數賓客看得癡迷。
而宴會中央最顯眼之地,兩方玉案分庭抗禮,一白一黑,相對而坐。
左方,是白紗遮麵的俞妙妙,清冷矜持,如同月下寒霜。
右方,則是黑紗罩身的幽,一身墨色輕衣,眉眼儘藏,僅露唇線。
兩女皆不露真容,皆佩有隔絕神識的麵巾,任誰也窺探不出分毫模樣。
可僅憑那端坐的姿態、輪廓間的曲線,就已令不少人心生遐想。
“若是能抱得其中一人歸……”
人群中有天驕輕聲出言,語氣輕浮。
話未說完,便被旁人一肘撞在胸口:
“放肆!這是造化聖女候補,不容褻瀆。”
那人不敢再言,低頭噤聲,隻是眼中仍有難掩的火熱。
外圍人群已圍至數圈之遠,能靠近者,不是背景深厚,便是身份顯赫。
鴉缺和蕭魚便坐在內圈,憑借方瑤的關係,占據一席。
它正抱著酒壺大口灌酒,一邊抓起靈果往嘴裡塞,滿臉陶醉,不時打著飽嗝,極不講究。
而蕭魚坐在它旁邊,卻顯得極不安分,時不時探頭探腦,四下張望。
“哥哥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她皺著小鼻子,自語著。
“莫非出什麼事了?”她低聲念叨,忽地一掌拍在鴉缺背上,“快彆吃了,去找哥哥!”
鴉缺懶洋洋地咕噥道:“找啥找?多大人了,說不定在哪兒勾搭妹妹呢。”
話音剛落,一陣寒意襲來。蕭魚麵色一沉,目光危險。
“你要是不去,我就一個人去。”
她說著便起身,腳步利落。
卻被方瑤伸手攔下,輕聲道:“小妹妹,莫急。我猜,你哥哥是去試仙碑了。”
她語氣淡定,目光望向遠處的瀑布高台,“此時離開,隻怕他一會兒回來,反倒找不到你了。”
蕭魚咬了咬唇,猶豫片刻,終是又坐回原位,隻是那雙眸子仍不時瞟向宴席外的夜色。
……
此時中央玉案。
俞妙妙執杯,目光淡然地望著對麵那名黑紗女子,眼中若有若無地打量。
幽則一言不發,隻偶爾與身旁那位紅衣女子輕語幾句,神態隨意。
但在俞妙妙看來,這份“從容”卻透出幾分刻意。
“她才剛築基不久,族內便讓我們並列爭奪聖女之位……憑什麼?”
“我的造化靈氣雖然已經被奪去大半,但我修為、人脈皆強於她數倍,她卻仿佛全無所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