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見過關於這枚古印的介紹?”陸離看著掌中古印,眉頭微挑。
夜柔點頭,語調沉靜:“不錯。若按紋路和品階來判斷,確是‘鎮龍印’無疑。”
“我在閒暇時,曾在造化古族翻閱過俞晟老祖的自傳,那鎮龍印就在其中有所提及。
傳說是‘鎮龍真尊’親手煉製之物,此人和俞晟老祖是同一代的強者,威壓當世。”
她頓了頓,又輕聲道:“隻可惜,鎮龍真尊最終惜敗於俞晟之手,此寶也隨之落入老祖掌中,成為其一生戰績中最重要的一件戰利品。”
“俞晟在傳中雖隻寥寥數語提及鎮龍,卻評價極高,言其‘天姿橫絕,心誌無雙’,可見此人確是其一生勁敵。”
陸離默然,拇指輕輕撫過印麵邊緣,隨後將古印收入袖中。
他轉而看向夜柔,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也是從那本自傳中,察覺到了乾元殿的蛛絲馬跡?從而推測出俞晟老祖可能留下了這個傳承?”
夜柔唇角微翹,未正麵回答,隻是低聲笑道:
“很多人覺得自傳不過是憶舊之物,既無功法,也無秘術,讀之無益。但我卻不這樣認為。”
她神色平靜,卻有一股掩不住的鋒芒:“真正的強者自傳裡藏著的,是一路走來的選擇與頓悟,未必能言其道,但卻能示其路。
隻要悟性足夠,便能從其隻言片語中,窺見整條大道。”
說到這,她微微垂首,自語般說道:
“我學禁製,並不是因為我事先知道乾元殿內藏著俞晟老祖的傳承。”
“於我而言,破一道禁陣,如解一盤棋局。那種能讓我專注於一事,不去多想旁事的感覺……很安靜,也很安心。”
她忽地抬眸:
“若非要說是我選擇了禁製,不如說,是禁製選擇了我。”
這一句話落下,整個大殿都靜了幾息。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場,從夜柔身上緩緩擴散開來。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自信,既非張揚,也不炫耀,仿佛那是一種被命運驗證過的從容。
她的確有這個資格。
禁製一道,她所涉不過短短時間,可論破陣之速、解禁之巧,早已超越不少禁製陣法大師,連那些專研此道數十上百年的陣道師都不敢妄言勝她一籌。
這種進境,已不能僅用“天賦異稟”來形容。
或許,正如她所說的那樣,不是她選擇了禁製之道,而是禁製道途,主動找上了她。
大道她獨行,旁人唯有仰望其背影。
“彆人不懂禁製,不明俞晟老祖為何令人生畏……”
夜柔聲音低緩,目光微斂,卻不掩其語中的火熱,
“隻有真正窺見了禁製一隅,才會明白,他到底強到了何等地步。”
“如今我所能了解的,不過是乾元殿萬千禁製中,微不足道的一角。”
夜柔語氣低緩,“我知道,這裡還隱藏著更多浩如星海的殺伐禁製……我暫時還不敢碰,但我會去嘗試,直至一點一點地破解它們。”
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接下來的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這些禁製當中,真能藏著修補殘缺之法……那或許,我真的不用死了。”
自從那位器靈告訴她:“禁製之道,或許可以為你補全殘缺”之後,她對破陣、解禁的興趣,就從執著變成了信仰。
每一道破解的紋路,仿佛都在為她描繪一條生路。
“我現在隻能破禁,不能創造禁製。因為現在的我還無法動用靈力。”
“但我相信,終有一日,我可以徹底修複自身的殘缺,並刻下屬於自己的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