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徹底消失在天際,天地間才終於恢複了寧靜。
烈陽獅緩緩從半空落下,重新化作一名少年,站在陸離身側,神色罕見的凝重。
“烈陽獅前輩,方才……為何突然停手?”陸離抬頭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烈陽獅低眉不語,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方才……可曾看到天空那隻眼睛?”
“眼睛?”陸離一怔,隨即搖頭。
烈陽獅目光微沉,似乎已經明白:那一幕,隻有他能看到,那眼睛隻針對他出現。
“這不是尋常神通所化。”他低聲道,“而是一種……道則的顯化。”
“道則?”陸離眉頭一挑,聽得更加不解。
烈陽獅緩緩點頭:“當修行到真尊之境,甚至更高層次,便可初步溝通天地本源,烙印規則法則於世間。
那一刻起,天地便會記住他製定的‘道’,任何觸犯者,便會遭到反噬壓製。”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那位少年,身上就有這樣的‘道’相隨,非同階者不得主動對其出手,否則,將觸發天地反製……哪怕是我,也必遭重創!”
陸離聽到這裡,目光一沉,緩緩問道:
“所以……他的背後,是一位真尊?”
烈陽獅卻搖了搖頭,神情愈發凝重:“不止如此。”
“尋常真尊所立道則,隻能顯化於自身所轄領域之內,一旦離開道域,便會衰弱乃至消散。”
“但那少年身上所引發的道則,卻能在這整片天地顯化,不論距離、不論方位,一念降臨,如影隨形。”
“這等威能,哪怕還未踏出真尊之境,至少也……已經將半隻腳,踏入了更高的層次。”
他語氣低沉,仿佛在述說一樁連天地都忌諱的秘密:
“這等存在,唯有在古老紀元的斷章殘簡中,才偶有片言隻字提及。”
陸離心中也泛起驚濤,他低聲問道:
“真尊之後,是何境界?”
烈陽獅一時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吐出幾個字:
“無人知曉。”
“自古至今,從未有真尊之上的確切描述流傳於世,仿佛那是天地故意隱去的一段空白。”
“但今日,我所感受到的那股壓製……似乎隱隱超出了我之前對真尊的認知。”
“不過這道則雖強,但也隻是針對真尊以下而言的,若是真尊強者親自出手,這個道則也無法真的做到讓真尊重傷的程度。”
……
此刻,靈蛇宗山門前,觀禮的眾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震驚與茫然。
方才那一場僅僅持續數息的交手,卻如驚雷般在他們心頭炸響,久久無法平息。
一個少年。
他隻出了三掌。
卻在那一瞬之間,爆發出堪比金丹後期的恐怖威勢!
哪怕最終沒能拍碎“蕭詫”,哪怕結局匆匆收尾,但那壓塌天地的掌力,至今仍留在所有人神識深處,揮之不去。
更何況,連烈陽獅這等元嬰強者出手,最終都未能留下那人。
“那人,究竟是誰?”
“來自何處?”
“為何俞妙妙會被他變成這般模樣,如同行屍?”
這,是所有人心頭揮之不去的疑問。
但可以確定的是——
“蕭詫此戰,已經展現了極強的戰力。”
一介初入金丹的少年,硬抗堪比後期金丹的三擊不死,已是驚世之舉。
不少人看向他,眼中第一次不再是輕視與嘲弄,而是沉默與忌憚,甚至敬畏。
……
下一刻,陸離單手一揮,一隻幽月狼自靈獸袋中躍出,氣息森冷。
他將俞妙妙從深坑中托起,放於狼背之上。
“俞妙妙出現在此地,造化古族……想必不久便會有人前來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