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屍墜落,血霧翻滾,餘下的青鳥驚懼四散,轉瞬消失無蹤。
陸離的身影隨之從鳥潮後方緩緩出現,仍舊懷抱少女,衣袍無塵,甚至不染一滴血。
那少女不知何時昏迷過去,眉目卻依舊安寧,氣息綿長,仿佛始終安睡在懷。
這一擊,他毫不猶豫地祭出了九龍印。
造化靈氣加身,九龍之力催發到極致,那一道古印宛若蒼龍撕天,一瞬之間轟殺而下,未給那蠻夷少年半點反應的機會!
他知道,擊敗此人並不難,難的是在一瞬間徹底抹殺其神魂、奪其蠱蟲。
隻有這樣雷霆萬鈞的一擊,才能一擊命中、無可反抗!
“還真是自己找死。”
陸離微垂目光,掃向那地上的一灘肉泥,心中冷然一笑。
“這小子偏偏召出了上千鳥獸,遮天蔽日……倒正好給我遮掩了九龍印的痕跡。若非如此,今日這九龍印……未必能藏得住。”
九龍印一擊之後已被他悄無聲息的收起,天地間再無任何氣息。
地上那蠻夷少年的殘軀,已徹底化作血泥,神魂湮滅,連一縷氣息都不曾留下!
他死得太快了,快到沒有一人能看清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他徑直走到那蠻夷少年殘破的屍體前。
屍體雖已炸碎,但他感知到,那蠱蟲仍舊未死,就潛伏在碎肉深處,蟄伏不動。
他伸手一撈,將那殘屍整個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裡。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誰也不明白,明明是那少年召出鋪天蓋地的獸潮,占儘上風,為何下一瞬就形神俱滅?
“……那道龍影,究竟是什麼?”
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語,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懼。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哪怕是望月城中最年長的金丹修士,也未曾聽說過,有什麼法寶術法,可喚出那般氣機浩蕩的龍影。
“那不是靈獸,也不是法相……更像某種……古寶神威。”
一位道門老者低聲開口,眸中帶著罕見的凝重。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一擊之後,場中許多修士,已然麵色發白。
明明勝負隻在轉瞬之間,但那一擊,震蕩出的威壓,令不少人至今尚未從心神之中褪去。
“……那一下,怕是觸及金丹後期了。”
“可他分明隻是金丹初期……”
“如此年歲……這怎麼可能?”
更多的,是沉默。
無人應答。
而有些人,已悄然開始衡量,若是正麵迎敵,自己是否能接下方才那一擊?
絕大多數人都心知,那一擊之下,若換作自己,恐怕也不會有任何不同的結局。
“他體內靈氣虛浮,並非毫無代價。”
“那手段……定有極限。”
這是極少數能令眾人稍安之言。
若那一擊可隨意動用,那望月城所有天驕,在此人麵前,都要瞬間跌落一層。
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萬象寺的塗悲。
這位麵上素來帶著笑意的萬象寺和尚,此刻目光深沉,未曾再口吐度化之言。
虞煌亦未動,他心中有一道模糊的印象正在被勾動。
那一瞬的龍吟,竟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他身旁,虞瑤神色更是一陣恍惚,她望著那黑衣少年,有些難以置信:
“……這蕭詫,怎會強到這般地步?”
她目光掃視身邊,方才還義正言辭的要為他教訓蕭詫的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