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氛圍……親密,自然,充滿了無需言說的默契與信賴。
一種無形的力場將他們包裹其中,外人無法融入。
那女子指尖的溫度,那騎士毫無顧忌的倚靠,那青年雖麵容清冷卻無一絲抗拒的默認姿態……
那是一種超越了簡單主仆或盟友的關係,一種伊莎貝拉在冰冷、充斥著繁文縟節與權力傾軋的洛林王宮中,從未感受過的、真實的、溫暖的羈絆。
公主搭在膝上、戴著雪白蕾絲手套的手,指尖幾不可察地、極其輕微地向掌心蜷縮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東西刺到。
隨即,強大的自製力生效,她又強迫自己放鬆,指尖重新舒展,隻是手套的布料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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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略帶疏離的皇家微笑,弧度和角度都經過千錘百煉,無懈可擊。
仿佛窗外那鮮活、溫暖、刺眼的一幕,從未映入她的眼簾,與路邊飄過的樹葉、偶然駛過的馬車無異。
但內心深處,某個被深深鎖住的、連她自己都幾乎遺忘的角落,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灼熱的石子,並非巨大的衝擊,卻足以讓凍結的表麵漾開無法忽視的、細密的漣漪。
原來……他的人形,是這個樣子……這個念頭,帶著一點塵埃落定的釋然,又帶著更多難以名狀的驚歎,悄然滑過。
她們……就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嗎?
那種毫無隔閡的親昵……
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定義的、混合著些許豔羨,那自由不羈的姿態、一絲奇異的悸動、以及一點點幾乎要衝破牢籠的向往的情緒,如同初春時節悄然融化的冰棱,化作細小的、帶著寒意的水流,悄無聲息地、頑固地滲入了她壁壘森嚴的心田。
她迅速收斂心神,如同最嚴苛的教官勒令士兵歸位。
將目光從窗外那不該被長久注視的景象收回,仿佛那光芒會灼傷她習慣了宮廷幽暗的眼睛。
專注於前方馬車內壁繁複的金色鳶尾花紋飾,那冰冷的、象征著身份與責任的圖案。
仿佛剛才那驚鴻一瞥,從未發生。
她依舊端坐在華美如移動囚籠的車廂內,雙手重新優雅地交疊在膝上,麵容平靜無波,是王國最完美的藝術品。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胸腔裡那顆被重重禮儀包裹的心,在那一刻跳得有多快,多不馴服。
那怦然的節奏,如同被囚禁的鳥兒第一次撞擊籠壁,激烈而隱秘。
他們……一個模糊的、從未有過的、甚至帶著點危險氣息的念頭,在她被規訓得條理分明的大腦中盤旋、嗡鳴,卻無法成型。
那是什麼?
是對自由關係的遐想?
是對熾熱情感的窺探?
還是……對自身命運軌跡的某種無聲質問?
身為公主,她的婚姻注定是政治天平上的砝碼,感情是昂貴而易碎的奢侈品。
她見慣了宮廷中貴族夫婦的虛與委蛇和相敬如“冰”,那是一種冰冷而精確的距離,如同精心擦拭的銀器,光可鑒人卻毫無暖意。
卻從未見過……窗外的、那樣鮮活的、仿佛能灼傷眼睛的相處方式。
像一團在寒夜裡肆無忌憚燃燒的篝火,溫暖、明亮,帶著原始的吸引力,卻又屬於一個她永遠無法企及的世界。
那份對奇異白龍的好奇,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質了。
如同投入清澈溶液的墨滴,暈染開無法預料的色彩。
不再僅僅是對“異類”的觀察,而是摻雜了隱秘的、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向往——對那份溫度,對那份自由,對那條龍……以及他周身那令人心顫的溫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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