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再有大半日的路程便能望見河盾堡的輪廓,晨隆示意降落。
青年龍的完全形態太過顯眼,而之前飛行所用的“中型”狀態對於步行進入人類領地仍嫌矚目。
他喜歡更低調一點。
落地後,伴隨著一陣微光與細微的魔力波動,晨隆的體型進一步縮小。
光芒散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已不再是那威風凜凜的中型龍,而是變成了通體覆蓋著柔軟而細密白色鱗片的“冷爪”形態。
此時的“冷爪”,大小如同一隻矯健的山豹,流暢的線條兼具大型貓科動物的優雅與龍族特有的力量感。
那身鱗片不再是堅硬冰冷的感覺,反而看起來有種奇特的柔軟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觸摸。
冰藍色的瞳孔依舊銳利迷人,如同兩顆切割完美的藍寶石。
身後拖著一條比例協調的長尾,靈活地輕輕擺動,尾巴尖那一小撮冰晶般剔透的絨毛,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星芒,平添了幾分奇異的美感。
“哇!冷爪!好久不見!”莉婭娜眼睛一亮,立刻歡喜地湊上前。
這個形態對她而言最為熟悉和親切。
她熟練地、小心翼翼地將雙手穿過晨隆的前肢下方,稍一用力,便將他穩穩地托起,然後——放在了頭頂。
“嘿嘿,這樣視野最好了,而且一點也不重!”莉婭娜笑得燦爛,頂著這隻既可愛又不失威嚴的迷你白龍,在原地輕盈地轉了個圈。
晨隆有些無奈地用覆蓋著細鱗的爪子輕輕扒拉了一下她束起的金色長發,發出幾聲低沉的、帶著龍語韻律的咕嚕聲,算是默許了這種最高規格的“坐騎”待遇。
他盤踞在莉婭娜頭頂,如同一個活生生的、無比神異的頭飾,冰藍色的眼眸冷靜地掃視著周圍熟悉的北境風光。
艾拉看著莉婭娜孩子氣的舉動和頭頂上一臉“威嚴”卻透著幾分縱容的晨隆,忍不住掩嘴輕笑。
她整理了一下旅途略顯淩亂的衣裙和長發,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心情愉悅。
莎娜也默默整理著自己的法師袍,她背上的符文在踏入這片寒冷地域後,似乎活性更高了一些,幽藍的微光在袍子下若隱若現。
她看著莉婭娜和晨隆的互動,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隨即恢複平靜,目光落在艾拉身上。
四人或者說三人一龍沿著林間小路向前走去。莉婭娜頂著晨隆,像隻歡快的雲雀,時而跑到前麵探路,時而折返回來,嘰嘰喳喳地介紹著沿途的風景和兒時的記憶。
艾拉和莎娜則並肩走在後麵。
沉默了片刻,莎娜忽然開口,聲音平靜而認真,帶著她特有的那種學術式的刻板:
“艾拉主母。”
“噗——咳咳!”艾拉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瞬間從臉頰紅到了耳根,連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緋色。
她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莎娜,“莎、莎娜小姐!你……你叫我什麼?”
莎娜的表情依舊正經,甚至帶著一絲探討的意味:“根據觀察,您與晨隆大人締結了最深層次的靈魂契約,情感與命運緊密相連。”
“在這種關係中,您占據著無可爭議的伴侶地位。參照人類貴族以及部分長生種的社會結構,稱呼您為‘主母’是符合邏輯與禮儀的。這有助於明確地位層級,避免不必要的誤解。”
她一本正經地分析著,仿佛在陳述一個魔法定理。
艾拉的臉更紅了,手足無措地擺著手:“不、不用這樣啦!叫我艾拉就好!什麼主母……太、太奇怪了!”她雖然是晨隆認定的伴侶,但內心始終保留著人類少女的羞澀,被如此正式地冠以“主母”之稱,讓她羞得幾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莎娜微微偏頭,似乎有些不解艾拉的反應,但還是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明白了。如果您堅持的話,艾拉小姐。但在我個人的認知體係中,您的‘主母’身份是客觀事實。”
艾拉:“……”
她感覺跟莎娜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隻能紅著臉加快腳步,試圖拉開距離。
走在前麵、耳朵尖尖豎起的莉婭娜聽到了這番對話,差點笑出聲,連忙捂住嘴,肩膀一聳一聳的。
她頭頂的晨隆自然也聽到了,冰藍色的龍瞳裡閃過一絲人性化的莞爾,尾巴尖那撮冰晶絨毛都愉悅地輕輕晃了晃。
莎娜這種基於扭曲邏輯的“恭敬”,有時候確實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喜劇效果。
小小的插曲過後,隊伍繼續前行。
艾拉臉上的紅暈許久才褪去,莎娜則依舊一臉平靜。
莉婭娜依舊歡快地頂著優雅迷人的“冷爪”版晨隆跑前跑後,北境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枝椏,灑在這支奇特的歸鄉隊伍身上,氣氛微妙而又帶著幾分溫馨。
家鄉的輪廓,已然在不遠處等待著這位載譽而歸的騎士,以及她帶來的、注定要震動整個河盾堡的“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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