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詭異寧靜。
東、西、北三麵,魔氣森然,萬魔蝕骨大陣如同一條盤踞的毒龍,幽暗的符文緩緩流轉,散發著令人心悸的侵蝕之力,其猙獰的矛頭,毫不掩飾地指向南麵的雲夢澤大營。
魔道修士們雖躁動不安,卻在魔尊嚴令與“斷念毒”的死亡威脅下,勉強維持著陣型,如同一群被強行拴住的惡犬,呲著牙,卻不敢真正撲出。
雖然每一個人,都在破口大罵著,但隻能把這一切都壓在心底。
峽穀之內,太極殿營地燈火通明,九轉輪回大陣的光幕在魔氣映襯下,顯得格外堅韌。龍驤衛們抓緊這難得的喘息之機,輪番調息,修補法器,補充消耗的靈石。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緊張,但最初的恐慌已逐漸被一種背水一戰的決絕所取代。
魁首還在,陣法未破,魔道不知為何按兵不動並針對雲夢澤,這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南麵,雲夢澤大營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防禦法陣的光芒亮到了極致,白袍軍修士們麵色凝重,緊握法寶,死死盯著北方那令人窒息的魔雲。
他們本是進攻方,此刻卻被迫轉入全麵防禦,憋屈與不安在軍中蔓延。魔道大軍來得太過詭異,目的不明,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主帥大帳內,氣氛壓抑。
“老祖,魔道大陣已成,其勢凶戾,長期對峙,於我軍士氣不利啊!”一名將領憂心忡忡地說道。
白瀚海亦是眉頭緊鎖:“趙心塵這廝,究竟意欲何為?圍困我等,對他有何好處?難道真想與我雲夢澤和太極殿同時開戰?”
楊震嶽負手立於帳前,遙望北方魔氣與峽穀靈光交織的天空,眼神深邃,仿佛要穿透那層層迷霧。
他心中的疑慮比任何人都重。
趙心塵此舉,看似霸道混亂,實則隱隱透著一種精準的算計——精準地卡在了他最難受的位置。
楊震嶽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好幾百年前,趙心塵這個名字,自己曾經聽過,並不是三百年前,他一統魔道,威名遠揚的時候。
而是在,他剛剛崛起的時候,自己就聽人曾經談論過它,可那是誰呢,自己好像忘了,自己當時好像並不在意……
“大家先下去吧,讓我思慮一番!不可輕舉妄動!”
帳內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如今大敵當前,老哥,您是戰是和,還往早做判斷!”
白瀚海冷笑一聲說道:“這世間,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老哥,你要是給不了我們想要的話,我還可以轉頭到李虹天那裡。”
楊震嶽眼神不悅,語氣裡帶了幾分慍怒,“你以為,你去投奔他,他就會收留你了,你這種兩麵三刀的背叛狗,你該不會以為李虹天會放過你吧!”
白瀚海,則是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嚴重了,我的老哥哥,我承認我是跟牆頭草,但是你換位一下,如果,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削減掉叛軍的有生力量,就算知道來投奔你的這條狗隨時會再次反叛,他也不會第一時間要你的命的!”
“為了穩定軍心和勝利的局麵,我這種種癩皮狗還是有活下去的時間的,至少會等到秋後算賬的時候!”
“有時間就行,有時間就代表著你可以爭取更多的希望!”
“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說完,他大笑一聲的離開了。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子,也紛紛離開了。
楊震嶽真的是頭疼無比,現在太不利了,本想著慢慢積蓄,可沒有想到,決戰來的這麼快,本來太極殿的整體實力還是不如雲夢澤和自己的聯軍的。
但,修士之間的戰鬥,往往是境界決定一切,而不是人數。
而自己這裡沒人能勝過李虹天。
他可以說是整個修仙界也來,第一大乘。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
都不會有人在大乘期這一境界的造詣上勝過他,如果要想戰勝它的話,除非真仙降臨。
可惜,仙路斷絕了,曾經的仙人子孫失去與先祖之間的聯係。
李虹天的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自己和自己這個外孫走到這一步,本來是不會的,但是……
自己發現,自己的這個外孫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很多的不同。
天機不可泄露,曾經有人推演過,李家子孫當中,會有人重築仙路,自己當時便拚在雲夢澤之前,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