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城的風雪,並未因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而停歇。
馮千裡終究未能抗衡三名配合無間、功法詭異的“天刑”隊員。
他的焚天之火雖烈,卻破不開那交織如網的冰冷殺機。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周身大穴便被數道漆黑如墨的鎖鏈洞穿,磅礴的靈力瞬間被封禁,整個人如同被抽去脊梁,萎頓在地。
那身舊軟甲上沾染了血汙與融化的雪水,顯得狼狽而淒涼。
他沒有被當場格殺,或許是“天刑”小隊在執行“若遇反抗,格殺勿論”的命令時,他們小隊成員完全服從李虹天的命令,絕對會完成,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同時任何與任務無關的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去做。
馮千裡被如同拖死狗般從已成廢墟半邊的庭院中帶走,黑色鎖鏈纏繞全身,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刺目的拖痕。
城中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將士,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將軍被如此屈辱地押走,拳頭攥得發白,牙關緊咬,卻無一人敢上前。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悲憤與寒意,比北域的風雪更冷。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伴隨著風雪,迅速傳遍四方。
“馮千裡被生擒了!”
“天刑小隊果然可怕,合體巔峰的馮將軍竟未能支撐多久……”
“李虹天……他是鐵了心要拿功臣之後開刀啊!”
“他究竟是想怎麼樣呢!”
北域邊境,數座與流風城互為犄角的軍鎮中,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幾位資曆深厚、與馮家關係密切的守將齊聚一堂,麵色陰沉。
“魁首此舉,太過!”一名滿臉虯髯的將領猛地一拍桌子,靈木桌麵瞬間布滿裂紋,“馮老哥縱然有錯,也該念在其父功勳,從輕發落!如此不留情麵,讓我等這些在邊境刀頭舔血的老兄弟,如何自處?”
“就是些凡人嗎?殺了被殺了,自從那鐵律頒布之前,我們軍隊最大樂子變成殺凡取樂,咱們費儘辛苦保護這群本就該死的凡人,費心費力,結果到頭來,因為他們而死,這破鐵律,有什麼用!”
“不錯,今日是馮千裡,明日會不會就是你我了?”另一人接口,語氣中帶著兔死狐悲的涼意,“為了些螻蟻般的凡人,便要自斷臂膀,寒了將士之心,這北域防線,還要不要了!”
“慎言!”一位相對年長沉穩的將領低喝,眉頭緊鎖,“魁首行事,向來有其道理。馮千裡屠村,證據確鑿,終究是犯了大忌。隻是……這處理方式,確實激烈了些。”
他歎了口氣,“我等且約束部下,靜觀其變吧。此刻妄動,無異於授人以柄。”
話雖如此,但那壓抑的不滿與疑慮,如同地火,在冰封的北域大地之下悄然蔓延。
與此同時,太極殿內。
李虹天看著手中由天刑小隊以秘法傳回、確認馮千裡已被擒拿正押解回程的玉符,臉上沒有任何輕鬆之色。
他深知,擒拿馮千裡隻是開始,如何處置,以及處置之後引發的連鎖反應,才是真正的難題。
他麵前懸浮著一幅巨大的龍離大陸靈圖,其中北域與魔土接壤的漫長邊界線上,數十個關鍵節點正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微光。
代表流風城及其周邊區域的光點,此刻正呈現出一種不穩定的暗紅色。
“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