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秘境,其環境之酷烈遠超眾人想象。
左側熔岩之地並非靜止,不時有巨大的火泡從岩漿河中鼓起、爆裂,濺射出的火星落在緩衝帶的岩石上,瞬間就能燒融出一個個坑洞;右側極寒領域也不安寧,可怕的冰風暴毫無征兆地席卷而來,風中夾雜的冰晶鋒利如刀,更蘊含著能凍結神魂的寒意。
空氣中紊亂的冰火靈力瘋狂撕扯著闖入者的護體靈光,修為稍弱者,不得不耗費大量靈力才能勉強支撐。
這整座秘境正在壓製著化神期的靈力,讓他們無法像在外麵一樣調動天地靈力來維持自身,他們必須用靈力抗寒,抗暑,甚至必要時還得精打細算靈力斬殺妖獸之後還剩餘多少。
慘叫聲很快便在秘境的不同角落響起。一個急於采摘熔岩河畔一株赤炎草的修士,被河底突然竄出的化神境界的赤火蟒蜥拖入岩漿,瞬間化為青煙;另一個試圖攀爬冰山尋找寒玉的修士,則被驟然加劇的冰風暴卷走,摔在冰崖下,生死不知。
元嬰和化神來到這座秘境,實際上和凝氣和築基沒有區彆,死亡率都是一樣的。
危險無處不在,機遇也同樣驚人。有人幸運地找到並服下了一枚朱紅色的異果,周身靈力頓時暴漲,竟隱隱有突破瓶頸的跡象;也有人從冰層下挖出了一塊萬年寒鐵,欣喜若狂。
綠酒紅和藍淺冰的處境同樣不輕鬆。越往寒冰地域深處,寒氣越是刺骨,那呼嘯的寒風不僅帶走體溫,更似乎能侵蝕靈力。
她們不得不輪流撐起更強的護罩,速度也慢了下來。
“這鬼地方!”綠酒紅搓了搓幾乎凍僵的手,呼出的白氣瞬間變成冰渣落下,“怪不得叫秘境,簡直是要命!”
藍淺冰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但眼神卻越發堅定:“感應越來越強了,那東西就在前麵不遠。小心,這種地方往往有強大的守護妖獸。”
她們小心翼翼地繞過一片布滿尖銳冰棱的區域,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冰穀。
穀中彌漫著濃鬱的、幾乎化為實質的藍色寒霧,那精純至極的冰係本源之力,正是從這冰穀深處散發出來的。
而與此同時,黑鬥羽已經踏入了那片冰火力量交織的中心區域。
這裡的地貌更加詭異,赤紅的岩漿與幽藍的玄冰犬牙交錯,時而爆發出劇烈的能量衝撞,形成一道道致命的靈力亂流。尋常化神修士在此,恐怕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但黑鬥羽的身形依舊穩定,他那件黑色羽鬥篷在狂暴的能量風中獵獵作響,卻始終未被撕裂。
他似乎在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路線,巧妙地避開最危險的區域,目標明確地朝著中心區域一座最為顯眼、一半燃燒著不滅火焰、一半覆蓋著永恒冰霜的孤峰前進。
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那般平靜無波。踏入這煉獄般的環境,仿佛也揭開了他塵封數千年的記憶。
萬年前,萬鳳門也曾輝煌一時,雖不及四大聖地,卻也是正道中不容小覷的力量。
而三千年前,剛剛加入萬鳳門的他,還不是黑鬥羽,他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鳳翔。
他是萬鳳門千年不遇的天才,身具罕見的暗鳳靈體,修行速度一日千裡,被視為宗門未來的希望,甚至有人預言他有望觸及那傳說中的仙道。
年少成名,意氣風發。
他也曾幻想過仗劍天涯,除魔衛道,最終登臨絕頂,光耀門楣。
那才是他最初修仙所圖的東西。
然而,命運在他築基巔峰,即將結丹的那一刻,給了他致命一擊。
一次看似尋常的秘境曆練,為了救援同門,他強行引動尚未完全掌控的暗鳳之力,雖然擊退了強敵,保住了同門性命,但他自身的道基卻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
暗鳳靈體,霸道絕倫,卻也脆弱異常。道基之傷,直接斷絕了他完美結丹的可能。無論他之後如何努力,如何尋找天材地寶,甚至宗門傾力相助,他的修為永遠停滯在了化神期,再也無法寸進。
金丹無望,元嬰更是遙不可及。
曾經的天才,變成了宗門最大的尷尬和負擔。
同情、惋惜、嘲諷、乃至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針一般紮在他心上。他從眾星捧月的雲端,跌入了無人問津的塵埃。
“看,那就是鳳翔,曾經的天才……”
“可惜了,道基受損,一輩子就這樣了。”
“暗鳳靈體?嗬,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宗門對他並未放棄,畢竟培養他耗費了太多資源。
他被賦予了黑鬥羽這個代號,成為了萬鳳門隱藏在暗處的一把刀,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換取宗門繼續為他提供維係修為,延緩壽命的資源。
這一做,就是三千年。
三千年的時間,和他同時代的天驕都進階煉虛和合體了,而他仍然隻是個化神。
三千年間,他見證了無數同門晉升、衰老、隕落,也見證了宗門在新的天才崛起中,逐漸將他遺忘。
他就像一件被束之高閣的舊兵器,隻有在需要時才會被想起,用完後便再度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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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更是得知了那一次意外完全是嫉妒自己的同門陷害他的,他當時急火攻心想去報仇,卻發現事情早就過去了很久,當時那位同門,他的仇人,早就死在了進階的天劫之下。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