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穀深處,爆鳴聲漸漸歇止,隻餘下靈力過度燃燒後的焦糊味與刺骨寒氣混合的怪異氣息。
綠酒紅單膝跪地,以劍拄身,劇烈地喘息著,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滴落在冰麵上,瞬間凍結成淒豔的紅梅。
她周身火焰黯淡,那強行爆發的煉虛中期修為如同退潮般迅速回落,帶來的虛弱感幾乎讓她癱軟。
藍淺冰狀態稍好,但臉色也蒼白得嚇人,她站在綠酒紅身前,手中緊握著一柄由玄冰凝聚而成的長劍,劍尖兀自滴落著冰晶蠍王幽藍色的血液。
她們腳下,那頭煉虛巔峰的冰晶蠍王已徹底失去生機,龐大的身軀被火焰灼燒出大片焦黑,又被極寒冰封,甲殼碎裂,一隻巨螯被硬生生斬斷,尾鉤也被玄冰徹底凍住,失去了那攝人的幽藍光澤。
代價是巨大的。
姐妹二人幾乎耗儘了在此地能調用的全部靈力,綠酒紅內腑受創不輕,藍淺冰為了擋住那致命的尾鉤寒毒,神魂也受到了些許侵蝕,一陣陣眩暈不斷襲來。
“姐姐,還能走嗎?”藍淺冰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她迅速取出幾枚恢複靈力和治療內傷的丹藥,自己服下一顆,另一顆塞入綠酒紅口中。
綠酒紅咽下丹藥,一股暖流暫時壓下了喉頭的腥甜,她掙紮著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卻死死盯向冰穀最深處那氤氳的藍色寒霧:“死不了!東西就在前麵,趁現在……”
她話音未落,一個帶著幾分得意和淫邪的笑聲突兀地在冰穀入口處響起。
“嘿嘿,兩位道友,看來你們遇到大麻煩了呀?需要在下幫忙嗎?”
雲飛揚帶著他那兩個跟班,好整以暇地走了出來。
他們身上顯然使用了某種高階的隱匿符籙,直到此刻才顯露出身形。
雲飛揚目光貪婪地掃過地上冰晶蠍王的屍體,最終落在明顯已是強弩之末的綠酒紅和藍淺冰身上,特彆是藍淺冰那清冷絕塵的臉龐,讓他眼中欲望更盛。
“雲飛揚!”綠酒紅瞳孔一縮,強提一口氣,橫劍在前,“你想趁火打劫?”
“嘖,青蘿師妹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雲飛揚搖著折扇,故作瀟灑,但眼神裡的算計卻毫不掩飾。
“同為正道修士,互相幫扶不是應該的嗎?你看你們傷得這麼重,這秘境裡危機四伏,不如將找到的寶物交給師兄保管,師兄保證安全護送你們出去,如何?”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獰笑著上前一步,化神期的氣息鎖定兩女,顯然不懷好意。
藍淺冰眼神冰寒,她悄悄將一枚冰魄符扣在掌心,傳音給綠酒紅:“姐姐,我勉強還能發動一次玄冰遁,但帶不走你太遠,而且之後……”
“不能逃!”綠酒紅咬牙回道,眼神狠厲。
“一逃就露怯了,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們。拚了!就算死,也要拉這幾個雜碎墊背!”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帶著點看戲的調侃:“哎呀呀,這年頭,螳螂捕蟬,怎麼黃雀這麼多?還讓不讓人好好看戲了?”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雲飛揚臉色一變,厲聲喝道:“誰?藏頭露尾,給本少主滾出來!”
隻見冰穀一側的冰崖上,空間微微扭曲,一個穿著灰布袍子、麵容普通的年輕散修,不知何時坐在了那裡,正悠閒地晃蕩著雙腿,手裡還拿著一包瓜子,嗑得正香。
正是偽裝後的趙心塵。
他吐掉一片瓜子殼,斜睨著下方的雲飛揚:“我說雲大少主,你這撿便宜也撿得太心急了吧?人家剛打死boss,血還沒回滿呢,你就跳出來搶裝備,這不地道啊。”
雖然不明白boss是什麼意思,但從對方那一副調侃和不屑的語氣來看,來者不善。
雲飛揚被他這調侃還不屑又充滿嘲諷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哪裡來的野散修,也敢管本少主的閒事?識相的趕緊滾,否則連你一塊收拾!”
“收拾我?”趙心塵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指了指地上的冰晶蠍王。
“就憑你們三頭亂蒜,加上這堆破爛符籙?連這大蠍子都搞不定的貨色,誰給你的勇氣說這話?梁靜茹嗎?”
雖然不知道“梁靜茹”是誰,但話裡的蔑視意味顯而易見。
雲飛揚勃然大怒:“找死!給我上,先宰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兩名跟班應聲而動,祭出飛劍法器,化作兩道流光直撲冰崖上的趙心塵。
趙心塵看都沒看他們,隻是隨手彈出兩顆瓜子。
“咻!咻!”
兩聲極其輕微的破空聲。
那兩名氣勢洶洶的化神期跟班,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胸口,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慘叫著從半空跌落,重重砸在冰麵上,掙紮了兩下便昏死過去,胸口明顯凹陷下去一塊。
雲飛揚臉上的怒容瞬間凝固,轉化為驚駭。
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兩顆瓜子?就解決了兩名化神修士?這他媽是什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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