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沌光柱凝聚的刹那,整個寂滅之淵仿佛都為之窒息。
狂暴的能量亂流平息了,肆虐的怨念風暴停滯了,連空間碎裂的刺耳聲響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種令人心臟驟停的、毀滅前的極致死寂。
光柱核心處,仿佛有無數世界的生滅在演繹,又似萬物的終焉在此凝聚,其散發出的威壓,讓鳳翔和青幽夜靈魂都在顫栗,若非趙心塵那看似輕薄實則堅不可摧的護盾庇護,隻怕瞬間就會被這氣息碾碎一切。
李虹天立於這毀滅風暴的焦點,白衣在無聲的能量激蕩中獵獵作響,身形卻穩如磐石。
他手中的太初劍不再散發耀眼的光芒,反而變得無比內斂,劍身呈現出一種古樸無華的暗金色,仿佛回歸了其最原始的狀態。
麵對那足以重開世界一切的混沌光柱,他沒有選擇硬撼,也沒有施展任何繁複的劍訣。
他隻是將太初劍豎於身前,左手並指,緩緩拂過劍身。
動作輕柔,如同撫過摯愛之人的麵龐。
隨著他指尖的移動,劍身之上,之前戰鬥中吸納、衍化的萬千劍氣意蘊,山川社稷的虛影,河流入海的磅礴。
此劍招,隻為殺戮而創。
所有的劍意,所有的劍氣,所有的靈力,都會轉變為純粹的殺意而推動的一招。
李虹天想起來,自己所創這招的目的,是為了殺了自己的父親,殺了自己的母親,殺了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冤枉自己的姐姐們,以及那個一直令自己厭惡的弟弟。
但世事無常,自己終究沒有用這一招殺了他們,也罷,那就讓這兩大上古的殘魂來領略他所創這一招的精華所在吧!
太初劍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嗡鳴,劍身微微顫抖,仿佛承載了超越極限的力量。
劍尖處,一點極致的暗正在形成,那不是黑暗,而是包容了一切色彩、一切能量、一切法則,最終歸於的——無。
“太初,虛無。”
李虹天輕聲念出這四個字,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天地初開的道韻。
他舉劍,不再是砍,也不是斬,而是向著那轟然襲來的混沌光柱,輕輕一刺。
刺出的,正是劍尖那一點極致的“歸元”之暗。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席卷八方的衝擊波。
當那蘊含著萬物終結與起始意境的虛無之暗,與那凝聚了兩大殘魂燃燒本源的混沌光柱接觸的瞬間——時間與空間的概念仿佛都模糊了。
混沌光柱前端,那足以湮滅大乘巔峰的恐怖能量,在觸及劍尖的刹那,一切都消失了,就是消失了,無形無意一般的消失了!
不是被吞噬,不是被斬儘,而是實實在在的消失了,好似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無論這招的後勁有多麼氣勢磅礴,無論這招撕裂的空間有多麼巨大,在接觸劍尖的那一刻,那無比恐怖的關注就是消失著,而被波及毀壞的空間也被瞬間的修複,這張好像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就如同虛無一般,根本不存在。
這個過程無聲無息,卻快得超乎想象!
混沌光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沒有任何掙紮,沒有任何跡象,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殘留,卻無可挽回的消失不見了!
光柱中蘊含的天魔王怨念、龍皇戰意、破滅法則、腐蝕之力,所有的一切,在那虛無的意境麵前,都失去了原本的屬性,化為了構築真實的原料了!
“不——!!這不可能!!!”
天魔王殘魂發出了絕望而扭曲的尖嘯,它那龐大的黑影身軀隨著光柱的消融而劇烈波動,變得稀薄。
“這難不成,是真仙的力量!”
龍皇殘魂的咆哮則充滿了難以置信與一絲解脫般的茫然,它的龍影也在飛速淡化。
此刻不管他們有多麼不甘,多麼不解,也都要消散了,因為,李虹天已經提劍殺來了,以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在半秒內瞬間斬出二十劍。
將他們虛弱的魂魄,斬碎,切碎,徹底的切成了碎末。
而在他們徹底臨死之前,心中除了疑惑,還有不解,但更多的是解脫。
他們終於可以離開了這裡,終於不用再受這個折磨了,這裡消磨著他們的智慧,消磨著他們的情感,隻留下本能與廝殺。
如今消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在他們拚死和被斬殺的時間加起來,隻有僅僅三息之間!
那毀天滅地的混沌光柱,竟被太初劍尖那一點虛無之力,吞噬得一乾二淨!
李虹天臉色蒼白如紙,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顯然施展這超越極限的一劍,對他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但他依舊頑強地站立著,手中太初劍上的虛無之力緩緩內斂,劍身恢複了清輝流淌的模樣,隻是那清輝之中,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混沌底蘊。
失去了本源力量支撐,又被斬碎之後,天魔王與龍皇的殘魂的意誌,發出了最後一聲充滿不甘與釋然的歎息,他們徹底消散了,化作了漫天閃爍的光點,最終徹底湮滅在這片它們征戰、囚禁了萬古的戰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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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滅之淵,陷入了真正的、萬古未有的寂靜。
“咳…”
李虹天輕咳一聲,嘴角溢出一縷紅色的血液。
他迅速取出一枚丹藥服下,調息著幾乎枯竭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