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塵的勸阻聲還在耳邊,李虹天卻已一步踏出,與那占據著鳳翔軀殼的“真仙”遙遙相對。
……
修了多少年了,他這麼問著自己,多少年的修行,多少次的身不由己,多少次的殺伐果斷,多少次的算計,經曆了多少他才得以成仙。
啊!真的是數也數不清啊!
名字,這兩個螻蟻還不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是要傳播與整個修仙界,要讓整個修仙界,永遠傳唱自己的名字。
那個時候自己的名字才有意義,如今而這兩個螻蟻一般的人物,竟然那樣的看不起自己,那樣的看低著自己。
憑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狗一樣的人物不恐懼著自己,不害怕的自己,不應該跪下來敬愛著自己嗎?
他受不了,他要讓這兩個螻蟻嘗過地獄般的痛苦之後,然後傳唱著他的名字去死。
當初,以為步入仙界,自己就已經在修煉這一頭走到了儘頭,可沒有想到,進入仙界之後,修煉之後是更高的層次。
自己本就天賦不佳,正是靠著背刺他人,背後下毒手,在那個時代他是最不擇手段的一位,才勉強成仙。
可沒想到,成仙之後還有更高的境界,陰謀詭計在那裡不管用了,他隻能另想辦法,數萬年間,根據血脈的召喚指引,他再一次的下凡,而在那個時候,雖然天規嚴厲,以及整個世界法則不允許他亂來。
但他還是得知了,修仙路也有可能會斷絕,為此,他特地備下了後手。
為的就是,收集下戒除家族奉獻的信仰之力額外的信仰。
還好讓仙界的自己更上一層樓。
可沒有想到一切都不一樣了,為什麼,仙力傳承,被封存了,不是自己封存的,為什麼有人要封存。
他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他看著那白衣在獵獵狂風中鼓蕩,身形看似單薄,卻仿佛一柄寧折不彎的利劍,牢牢釘在毀滅風暴的中心。
“狂妄!”
“鳳翔”怒極反笑,混沌的眼眸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一個下界大乘修士,竟敢如此蔑視仙威,妄圖獨自挑戰他,哪怕他如今並非全盛狀態。
“既然你執意尋死,本仙便成全你,讓你知曉何為天塹之彆!”
話音未落,他周身灰敗氣息驟然收縮,不再追求浩大的聲勢,反而凝聚到極致。那具屬於鳳翔的肉身,皮膚下的灰色紋路如同活過來的毒蛇般瘋狂蠕動,更多的裂痕出現,身體仿佛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器,強行承載著超越極限的力量。
他雙手虛抱,一顆僅有拳頭大小、卻內蘊無數星辰生滅、仿佛濃縮了一個世界。
光球出現的刹那,整個戈壁的空間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連聲音都仿佛被隔絕,隻剩下一種令人心臟停跳的絕對死寂。
恐怖,還沒有解除,數百裡的空間都在不斷的破裂,而且裂縫還在不斷的擴大。
趙心塵在遠處看得瞳孔一縮,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周身魔氣隱而不發,如同蓄勢待發的毒蛇,死死盯著戰場,做好了隨時插手救援的準備。
李虹天麵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能感覺到,這一擊,與之前的龍魂大軍完全不同,那是本質上的碾壓,避不開,隻能硬接!
而且,對方顯然是不惜加速這具軀體的崩潰,也要一擊定乾坤!
“看來,試試那一招了。”李虹天心念電轉。
太初劍似乎感受到了那終極的威脅,發出細微而急促的嗡鳴,劍身之上,原本流淌的清輝與星辰之力開始以一種玄奧無比的軌跡自行運轉、交融。
沒有時間猶豫了!
李虹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放棄了所有防禦性的劍招,將全部的神魂、靈力、乃至對這片天地眾生的守護執念,儘數灌入太初劍中。
他的氣勢不升反降,仿佛所有的光華都內斂入了劍身,整個人變得樸實無華,唯有那雙金色的眼眸,亮得驚人,仿佛燃燒著靈魂之火。
“太初……”
他輕聲念出這兩個字,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與周圍紊亂的天地法則產生了共鳴。
太初劍不再震顫,變得無比穩定,劍尖處,一點極致的暗開始浮現。
糾結那是光明和黑暗毫無意。
這不是模仿對方的寂滅混沌,而是李虹天自身的劍道和劍意的組成,是他絕無僅有的大殺招,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用自己所有戰鬥所創的。
“——虛無!”
他吐出了最後兩個字,太初劍隨著他的意念,不再是刺。
輕輕一揮,劍斬向了那顆蘊含著威力無比的灰色光球!
沒有聲音,沒有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