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拍案而起,扯著嗓子大吼:“什麼?!”
一群烏合之眾亂成一鍋粥,唯有二當家的還在悠閒喝茶,要說謝文越這人不錯,還真給他送了好茶來,也不知道是想破財免災,還是想破財免災,總之,連鳶尾閣查這鬼精鬼精的商賈都費了好些功夫,謝文越此人,必定不簡單!
“二弟啊,你聰慧又見多識廣,依你之見,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咳咳,”錯拉汝赤故作深沉,眉頭緊鎖看著眼前一個個怕的要尿褲子的人,摔杯為號,大喝一聲,“跟他們拚了!”
此舉引起一片嘩然,特彆是大當家的,嚇得“花容失色”,握著錯拉汝赤的胳膊拚命搖頭:“萬萬不可啊二弟!那可是富可敵國的東軍指揮使祁小侯爺,我等與他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啊!”
“哦?富可敵國?”錯拉汝赤眯了眯眼,下意識問,“此言何意?”
“這祁小侯爺盤踞江南多年,大周大大小小的將領都被打散分去了五湖四海,隻有東軍和定北軍的舊帥未變,”大當家的湊近錯拉汝赤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漠北是皇親,姑且不論,可這祁小侯爺憑什麼?還不是憑著他跟咱們當今皇後殿下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交情……”
無中生有!這是汙蔑!純純的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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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拉汝赤咬牙切齒地問:“祁小侯爺富可敵國不過是因著他娶了個會撥算盤的妻,跟皇後有什麼關係?”
“哎,”大當家的倒是先感歎上了,搖搖頭說,“我們落草為寇也不過是討點糧吃,兵器鎧甲都湊不齊幾副,那兒有本事摻和貴人們的事?保不齊皇後微服私訪就藏在江南,跟祁小侯爺狼狽為奸,想生事也說不準呢……”
錯拉汝赤原本想等鳶尾閣摸清黑雲寨的底細,再去找祁慕焱唱一出紅白臉,然後亮明身份順理成章把這群人收編了……可現在祁慕焱莫名其妙打上來不說,他還落的這麼個名聲,現在再說明自己的皇後身份,豈不是坐實了跟祁慕焱狼狽為奸意圖造反的汙名?
他娘的!這都是什麼事啊!
“不如……我們投誠?”
錯拉汝赤瞥了一眼大當家的,心下大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本以為這些人還會負隅頑抗一陣兒,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切竟然如此順利!
“大哥深明大義,二弟我簡直自慚形穢啊!”
“二弟不覺得大哥軟弱就好,”大當家的找到知音一般涕淚縱橫,“大哥都是為了大家好啊……”
“大哥一心為兄弟們,我們心裡都明白!”
“二弟……”
“大哥……”
“二弟!”
“大哥!”
山門外,祁慕焱麵色冷峻地騎在馬上,一身冷冰冰的黑甲,猶如殺神。
然而當他看到寨子裡緩緩升起的白旗時還是愣了一下,不禁在心底嘀咕,這麼容易就投降了?聽說黑雲寨來了個心眼子比藕還多的二當家,會不會有詐?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一行人就低著頭舉著手緩緩打開寨門走了出來,東軍士兵見狀上前按著為首的幾人讓他們下跪。
其他人都很順從,隻有一人,骨頭硬的很,死活不肯彎一下腰。
“不跪?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住手!”祁慕焱大聲喝止,“我何時教過你們對戰俘喊打喊殺?退下!”
祁慕焱微微彎腰,企圖看清那個一直低著頭但就是不肯跪的人是何模樣,他敢肯定這就是那個二當家,若真是個能人,拉進東軍裡也不是不行……
“抬起頭來,報上姓……名……”
“將軍——!”
親衛慌張的一擁而上,都怕自家主帥從馬上摔下來被摔出個好歹,可當事人卻並不在意,趴在地上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錯拉汝赤,顫抖著抬起手指了指他:“你……”
錯拉汝赤聳聳肩,那樣子仿佛在說:場麵失控了,你看著辦吧。
“來人,把他給我單獨關押起來!”
“是!”
說著親衛就要上手押解錯拉汝赤。
祁慕焱大驚,趕忙阻止:“放肆!把人給老子請回去!就去將軍府,傷著碰著,老子唯你們是問!”
當晚處理了那些被收編的山匪後,祁慕焱戰戰兢兢地回了家,恰好碰上錯拉汝赤在他家悠哉悠哉地吃宵夜。
祁慕焱這才想起來,管家是認識錯拉汝赤的……幸好幸好,沒有怠慢他,否則自己這小命可真能被折磨掉半條。
“你怎麼來江南了?還混匪窩裡?”
“都是巧合,先不說這個,”錯拉汝赤突然話題一轉,問,“人家山匪在江南盤踞這麼久,就差讓江南富商上貢了,你個廢物點心怎麼回事?”
祁慕焱苦笑:“那還不是你家好陛下當年大手一揮讓我跟那群島民開戰,不給錢也不給兵,如果不穩住那群山匪,到時候腹背受敵,你讓我怎麼辦?”
“那這麼多年過去,你還腹背受敵呢?”
“我的殿下,你行行好吧,”祁慕焱苦不堪言,“傻子好不容易聚一窩,江南四大家輪流按時按點被他們劫點財,我也省的用地方財政安置他們,何樂而不為啊?”
……
這下輪到錯拉汝赤沉默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當初謝文越恐怕不是被打劫,而是按著約定來送物資的……乾!土匪窩待久了,他怎麼也成棒槌了!
“那你怎麼又突然攻上來了?”
“鳶尾閣都出動了,我能不來嗎?”說到這兒祁慕焱也有些不解,問,“你說說陛下怎麼想的,怎麼突然管起這江南匪窩裡的事了?”
錯拉汝赤依舊笑而不語,還能因為什麼,是我憂國憂民,是我告訴他南方商匪聯合圖謀不軌,是我……煩!煩死了!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錯拉汝赤倒打一耙的本事是練出來了,當機立斷道:“不是我說你!堂堂東軍指揮使,皖南侯府小侯爺,一個鳶尾閣而已,你至於怕成這樣?!”
祁慕焱無語地直翻白眼:“你家陛下的心思多難猜你不知道?我家淵淵封誥命可都指望陛下呢,我敢消極怠工?”
“你他娘的真有出息!”
“反正比你有出息,”祁慕焱也不遑多讓,回嘴道,“落草為寇也就算了,還拜關公拜個老二回來,丟人!”
錯拉汝赤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沒拜關公!”
“那是,你不信我們中原的神。”
“好好好,”錯拉汝赤指著他連說三個好字,氣的奪門而出,“你以後千萬彆有把柄落我手裡!”
然而就在一年多以後,祁慕焱收到了大牢裡傳來的一封語焉不詳卻狂妄至極的信。
【不救我,你死。】
這東西出自誰手不言而喻,可祁慕焱卻眼前一黑,匪窩便罷,這下直接進大牢了,還有什麼禍是錯拉汝赤不敢闖的?非得找人治治他不可!
然而祁慕焱找的人似乎也不怎麼靠譜,幾天後一道皇城傳來的密旨送到了他手中,言簡意賅幾個大字都快把祁慕焱氣笑了:
【皇後為國祈福,愛卿禍福同擔。】
“好他娘一個為國祈福的大周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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