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著雙腳從內殿走到外殿,隻見那裡背對他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雖然看不到麵容,但他就是知道,那是沈清瑤和沈清風。
“母後,”周唯頓了頓,對著另一人叫到,“舅舅……”
隻是那二人像沒聽到一般,依舊飲茶聊天,好不悠閒。
這時周旻從殿外走進來,沈清瑤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周唯慌忙看過去,發現原來的位置上隻有沈清風一個人還在那兒,連沈清瑤的茶盞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他疑惑不解時,周旻突然開了口,質問他:“你怎麼在這裡?你還想害死誰?”
“我?”周唯錯愕地指了指自己,“父皇……您在說我?”
“不然還能是誰?”
一直背對著他的沈清風突然轉了過來,周唯的瞳孔瞬間緊縮,眼中布滿驚慌。
隻見沈清風胸前插著數支箭,鮮血將鎧甲染了個遍,頸間還有一串並不細致的針腳,他臉色灰白的扯了扯嘴角,道:“所有人都是為你而死。”
“我……”周唯搖著頭一步步往後退,“不是的……”
周唯向周旻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前一秒還好好站在陽光裡的人突然變得麵色陰鶩,頸間倏地裂開一個深深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
周唯被對方眼中的絕望壓的喘不過氣,隻能繼續往後退,卻突然撞上一人,他猛的回頭看去,竟然是錯拉汝赤。
“阿鳶……”周唯還是第一次在錯拉汝赤麵前露出如此委屈無助的姿態,他一把將人抱在懷裡,哽咽道,“阿鳶……我好想你……”
懷裡的人遲遲不說話,周唯狐疑地拉開些距離,錯拉汝赤就那麼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四肢逐漸變得冰冷,繼而變得僵硬。
“阿鳶!你怎麼了?阿鳶!”
周唯跪在一旁手足無措,錯拉汝赤始終麵帶微笑,嘴巴開開合合,雖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可周唯卻通過唇語讀出了他在說什麼。
“阿唯,我來救你了,我會不惜一切的救你……”
“阿鳶!”
錯拉汝赤的四肢逐漸開裂化為齏粉,隨風而散,周唯一邊狼狽地捕捉這些粉末,一邊強忍著淚水哀求道:“彆這樣,不要,阿鳶,彆離開我……”
“你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沈清瑤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周唯木訥地轉過頭,淚痕早已布滿雙頰,他呆呆的看著沈清瑤平靜且溫和的臉,喃喃道:“母後……你要去哪兒?”
“我要走了,”沈清瑤笑了笑說,“唯兒長大了,母親……唔!”
沈清瑤的話戛然而止,一柄長劍自後背穿胸而過,血花在她胸前綻開,刺痛了周唯的雙眼。
他的眼神越過沈清瑤向後看去,入目的果然是周恒陰狠毒辣的眼神,他的手還握著劍柄,沈清瑤的鮮血飛濺在他臉上,將那張本就陰沉的臉襯得更加扭曲。
“周恒!”
“他們都死了!”周恒指著倒在血泊裡的四個人道,“都是因你而死!”
“閉嘴!”周唯紅著眼,腦中一片嘈雜,仿佛有誰在他腦中一遍遍念著經咒一般,他捂著腦袋惡狠狠地說,“是你殺了他們!是你!我要殺了你!”
周恒麵無表情地將劍丟在地上,用腳踢給周唯,冷笑一聲道:“朕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周唯撲過去,就在即將抓住那把劍的時候,一道利刃穿胸而過,他抬頭看去,隻有周恒冰冷諷刺的麵容和手中握著的周懿隨身帶了幾十年的匕首。
“周唯,你該上路了。”
“周恒——!”
冰棺中沉睡的人猛的坐起來,渾身冒著冷汗,眼中卻滿是仇恨,很久之後他才逐漸回過神來,那不過是一場無比逼真的夢。
事已至此周唯似乎徹底明白了周恒想做什麼,他將黃布中的玉璽拿出來放在手中看了很久,隨後嗤笑一聲道:“都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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