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瞬間將兩人拉回了記憶中的那個晚上,那晚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思擁有了彼此,一切也是從那個晚上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回頭看看,過去的那兩年就像是一場夢,美好卻讓人難免感傷。
“想什麼呢?”
周唯蹲在錯拉汝赤麵前,握著他冰涼的雙手,一邊輕輕搓著一邊打趣道:“想那晚突然有人冒著大雪闖進堂堂肅王殿下的臥房,然後強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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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拉汝赤聽到這話終於有了笑模樣,用膝蓋撞了撞周唯的胳膊說:“明明是你硬把我拉回來的,怎的還怪我?”
周唯笑意更濃,半蹲著與錯拉汝赤對視,認真道:“我說過,要了你便會護你周全,如今我來兌現我的承諾。”
說著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封詔書放在錯拉汝赤手中,道:“天下永遠不會大定,諸侯明爭暗鬥,異心昭昭,我既承了那遺詔,便需守著祖宗留下的江山,你若不嫌棄從此沒了自由,跟我在這危機四伏中苦苦經營,那便收下這道聖旨,做大周唯一最尊貴的皇後殿下,可好?”
周唯的眼中泛著光,充滿期待,他迫切的希望錯拉汝赤能毫不猶豫地點頭,誰知對方隻是垂眼看了手中的聖旨很久,小聲道:“阿唯,這道旨意……我不能接……”
“為何?”周唯難掩吃驚神色,略顯慌亂地把一直貼身收著的瑰玉塞回錯拉汝赤手中,急道,“你若不願西迦歸降便回去繼承你的王位,雙方從此結為友邦,前朝恩怨一筆勾銷……”
“阿唯,”錯拉汝赤一隻手搭在周唯肩上,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側臉,笑了笑說,“我沒想過繼承什麼王位。”
錯拉汝赤猶豫著狠狠心說道:“寒毒至今無法可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你既為皇帝,後位便不可能一直空著,來日若朝堂生亂,你需要一個有實力和背景的人幫你。”
話已至此周唯怎麼可能還聽不明白,大周尊卑等級分明,嫡為尊庶為卑已是常態,可填房續弦一樣讓人避之不及,不論是世家貴族還是新貴豪紳,他們斷不會接受自家嫡女為一個有著斷袖之癖的皇帝的繼後……隻是他沒想到錯拉汝赤會想這麼多,甚至連後路都給他想好了,那他自己呢?就這麼沒名沒分地跟著自己,尷尬地夾在大周和迦止國之間,他的後路又在哪裡?
見周唯眉頭緊鎖地看著自己,錯拉汝赤抬手在他眉心碰了碰,說:“從小就有人教我如何去輔佐國君,後來他們便教我如何做好一國之母,如今我學的這些還能有用武之處,豈不正好?”
話音未落,周唯猛的上前將人死死按在懷裡,看著錯拉汝赤神色淡然的說出那些話,心疼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的阿鳶本該是尊貴的小王子,卻被人哄騙利用至此!
“傻不傻,”周唯的聲音中夾雜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他們說一國之母該舍棄自己為國君鋪路,你還真信了……他們憑什麼?我又憑什麼?”
“憑什麼?”
錯拉汝赤默念一遍,他曾經也問過這個問題,憑什麼他要為彆人犧牲自己?可周唯哪裡是彆人?分明是放在心裡最深處,最愛的人啊。
“因為我愛你啊,”窩在周唯的懷裡突然覺得渾身暖和了許多,錯拉汝赤笑著拍了拍周唯的後背,“我怕你孤立無援。”
“你定會長命百歲,與我同享這繁榮盛世,”周唯捧著錯拉汝赤的臉道,“你無須付出什麼,我自會將這天下奉於你麵前,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算我求你。”
錯拉汝赤愣了愣,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抬手緊緊摟著周唯的脖子,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我隻要你就夠了。”
周唯抱著懷裡憔悴不堪的人小心翼翼的問:“那這聖旨……你接了可就不能反悔。”
“嗯,”錯拉汝赤微微偏頭在周唯嘴角落下一吻,笑到,“但我有一條件,在我活著的時候,陛下不能負我。”
周唯聽到這話,抱著錯拉汝赤的手緊了緊,輕輕點點頭道:“好……”
第二天,一道冊立男皇後的旨意傳遍大周國境,甚至連遠在異國他鄉的赫連昭陽都知曉了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冊封詔書。
“他當真……”
赫連昭陽出神地想,周唯竟然真的頂著文武百官的壓力和宗法舊製的束縛,近乎一意孤行地做到了周旻渴求一輩子的事。他難道不怕流言四起,不怕被口誅筆伐,不怕後繼無人國家動蕩嗎?他當真不怕四方以此為由亂起來嗎?
“殿下,”阿古拉走進來交給赫連昭陽一個碧綠的物件,道,“這是皇城派人送來的。”
赫連昭陽苦苦追尋多年的物件就這麼赫然出現在眼前,他將瑰玉握在手中把玩一番後隨意丟在桌上,這才後知後覺,天下原來真的比不上錯拉汝赤重要,可他卻早已將人弄丟了。
“殿下,來人還帶了句話給您。”
“什麼話?”
阿古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說:“新帝立後,萬國來朝,迦止國新君既與大周的皇後殿下是兄弟,那必得親口送上祝福,方可顯得心誠,如此大周也可不計前嫌,兩國恢複邦交,互通友好貿易,共進共榮。”
聽到這話的赫連昭陽先是一愣,然後拍桌子猛地站起來,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一字一句道:“小人得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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