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膩歪許久,第二天一早周唯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鳳辭宮,匆忙往大殿去,他可不想再因為些芝麻綠豆的破事把錯拉汝赤送那群文官麵前受委屈。
因著前兩天鬨的動靜太大,再加上錯拉汝赤狀況不穩,大臣們見周唯黑著一張臉,一個個像鵪鶉一樣瑟縮起來,心想連三朝元老都被罰了俸祿,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又算得了什麼,倒不如靜靜站在這兒,等著退朝來的好。
這天的朝會短的讓周唯詫異,不禁想若是每日的早朝都如此就好了,他還能早些下朝,然後早些去勤政殿處理公務,連帶著也能多些時間陪阿鳶,說不定還能……
“陛下,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就在周唯想入非非的時候,王傳辛卻突然去而複返,跪在地上二話不說就磕了一個響頭,周唯是壓根摸不著頭腦。
“右相何罪之有?”
王傳辛這人也奇怪,是個風霜傲骨的文人,也是個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文人。
上折子抨擊錯拉汝赤的是他,因每次錯拉汝赤都在見過他以後出事而惶恐不安的也是他。
前一天他聽說皇後殿下暈倒,周唯勃然大怒罰了太醫院每人一年的俸祿,而這節骨眼恰好又是錯拉汝赤與他針鋒相對之後……不管周唯心裡怎麼看他,總之他自己是受不了了,生怕那個祖宗再出點什麼事周唯會秋後算賬,倒不如他趕緊來主動認錯,說不定還能爭取寬大處理,不至於把老臉丟儘。
“臣等不知禮數衝撞了殿下,望陛下和殿下恕罪。”
周唯擺擺手道:“右相殫精竭慮,不必為此惴惴不安,這也是皇後的意思。”
“是,”王傳辛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事與我無關,你親口說的,可不能反悔。
他依舊一副如蒙大赦的樣子叩首道:“臣謝陛下、殿下恩典。”
王傳辛走後周唯也深感疲憊,處理完了政事便動身往鳳辭宮去,想看看錯拉汝赤的情況有沒有好轉一些。
剛踏進鳳辭宮大門,玉清便急匆匆迎上來,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戰戰兢兢地說:“陛下,您可算來了,殿下他……”
“他怎麼了?”
玉清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周唯一驚,生怕錯拉汝赤又出什麼事。隻是還沒推開寢殿的大門,便與跑出來的一道黑影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
那人捂著腦袋大喝一聲:“哪個沒長眼的撞我!”
周唯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錯拉汝赤不是已經恢複了嗎?怎麼一上午不見又變回去了?看樣子戾氣比前幾天還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誒?王爺。”
錯拉汝赤還是改不了口,一口一個王爺地叫,這讓周唯更堅定了他的判斷,昨晚那個他熟悉的錯拉汝赤確實是不見了。
“嗯,”周唯點點頭,無奈道,“還未痊愈怎麼不好好休息?戾氣如此之重,像什麼話?”
誰知他話音未落,錯拉汝赤卻嘴一癟,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動靜嚇得宮女太監立時跪了一地,連周唯都跟著手足無措起來。
“你彆哭啊……”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凶!”錯拉汝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兒把試圖靠近的周唯往外推,“你說你是我的肅王殿下,王爺才不會讓我守規矩,他才不會一見麵就凶我,你把他還給我!我不要你!”
這話讓周唯一愣,驚覺自己剛剛一時煩躁說了不該說的話。
“是我說錯話了……”
“心裡這麼想才會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錯拉汝赤沒被安撫好,反倒越鬨動靜越大,嚇得身邊的宮女太監一個個汗流浹背,頭越埋越低,生怕周唯不舍得對病中的皇後殿下做什麼而拿他們開刀。
“我怎樣你都不滿意!”錯拉汝赤越哭越傷心,一抽一抽地控訴周唯,“我謹言慎行做個端莊賢德的好皇後你不滿意,我隨心所欲在我自己的宮裡撒潑你不允許,我想幫你替你分憂解難你還是不樂意,你到底想讓我怎樣?總不能真讓我像個女人給你生兒育女,每日站在宮門口盼著你,然後等你不知什麼時候把這後宮給我填滿了……啊!你放開我!混蛋!不許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