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敢炸城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周唯鏖戰兩日也已十分狼狽,可城中不斷響起的爆炸聲還有百姓的哀嚎聲讓他的心越發沉重,不安與擔憂無法讓他置身事外,他隻有親眼看到錯拉汝赤才能放心。
“您不能意氣用事,”華九也跟著勸阻,“太子下落不明,您若……大周怕是會遭滅頂之災。”
周唯猛的停住腳步,似一頭困獸,緊咬牙關道:“朕的妻兒生死不明,你讓朕如何獨善其身!”
華九靜靜看著周唯許久,竟一反常態地低了頭,妥協道:“臣等誓死守衛陛下。”
華三錯愕地看了看這麼輕易就妥協的華九,然而周唯已經迫不及待地繼續前進,他也沒機會再去追問什麼,隻能趕忙跟上。
就在這時,周唯卻突然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華三沒有一絲猶豫,立時衝過去將人接住,大喊道:“來人!護駕!”
相比華三的慌張,華九卻冷靜地不像話,對著應聲而來的近衛道:“護送陛下回漠北。”
近衛一刻不敢耽擱地帶著周唯往回跑,華三和華九則繼續尋找周潛和鐘止容的下落。
“你太大膽了,敢給陛下下藥,”華三一路上始終愁眉不展,“萬一那三人真有個好歹,後果你擔得起嗎?”
華九固執道:“我奉先帝遺命護他們母子周全,阻止他隻身犯險,何錯之有?”
“話是這麼說,”華三猶豫道,“可我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赫連昭陽瘋成這樣,若皇後真有個三長兩短……”
“你太小瞧他了,”華九狠狠一夾馬腹,“他有自保的本事,現下還是找太子比較要緊。”
華三神情複雜地看著華九離開的方向,或許從一開始錯拉汝赤就不在華九要保護的範圍內,華九奉命殺了錯拉家族滿門,錯拉汝赤又手起刀落砍了四名華九的得力親信,還差點害得他與沈清瑤陰陽相隔,此種溝壑橫在二人之間,每每想起都難免心有芥蒂。
“你想讓他活,做一個賢明的君主,孝順的兒子,慈愛的父親,可我更想讓他按著自己的心意,順心如意地活,”這一刻華三似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對華九言聽計從,他淺淺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你們沒有人比我陪他的時間更久,你們都沒我疼他。”
“母妃,潛兒怕。”
爆炸發生的時候宮中亂成了一片,鐘止容趁亂帶著周潛逃出了赫連昭陽軟禁他們的居所,躲在花園的一個角落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不怕啊,”鐘止容摸了摸周潛的臉說,“皇後許久不露麵,怕是遇到了麻煩,咱們先試試找機會逃出去,任何時候都不能忘了自救,知道嗎?”
“嗯,兒臣明白。”
然而宮中的亂象隻持續一陣兒,很快便進進入了完全戒備的狀態,不僅守城兵力增加,連宮中巡邏隊的衛兵都多了數倍。
“看來咱倆得回去繼續當人質了,這時候往外逃太危險了。”
鐘止容帶著周潛往回走,突然被一個人從身後死死抓住,母子倆被推進一個空置的小房破房間,看起來又像是個柴房!
她下意識把周潛護在身後,拔下頭上的一支發簪對著眼前人,恐嚇道:“彆動!我這簪子可是淬了毒的!”
“臣救駕來遲,請太子殿下,娘娘恕罪!”
“你是誰?”
“臣隸屬九刃,多年前奉命在此潛伏。”
鐘止容對這人的身份半信半疑,但又覺得赫連昭陽想抓他們,直接派人來就好,何必找個冒牌貨來獲得她的信任?
“臣這就送娘娘和殿下離開。”
“離開?去哪兒?”
在這裡起碼還能等到錯拉汝赤回來救他們,可出了王宮,人海茫茫,天大地大,若這人真是仇家,他們母子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鐘止容的猶疑,竟二話不說徑直從袖口抽出匕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斬下自己兩指,道:“臣沒有讓您信服的憑證,隻能以二指為證,誓死護娘娘和殿下周全!”
“你……”
周潛被嚇得躲在鐘止容身後不敢看,鐘止容則是愣了愣,皺著眉道:“你也不必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本宮信你便是。”
“謝娘娘信任,請跟臣來,切莫耽擱。”
然而鐘止容還是大意了,這人是沒騙他們,但他帶著他們逃出來的方式……鐘止容找到落腳點後特意叮囑了周潛三次:“不許告訴任何人,咱娘倆是蹲泔水桶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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