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侍從猶豫道,“要向宮裡傳信嗎?”
錯拉汝赤聞言也猶豫了,一到冬天他就會格外虛弱,事關他和太子兩人安危,他不敢托大隻身一人前往,可真的要告訴周唯嗎?萬一沒什麼大事,何必還讓他跟著一起擔心?
“不必,你們隨機應變。”
錯拉汝赤來到城郊的紅楓林,冬日裡樹葉掉了一地,枝乾光禿禿的,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被綁在樹乾上的周潛。
“爹爹!”
“就知道叫爹,”錯拉汝赤走上前,又氣又無奈地問,“誰把你綁這兒的知道嗎?”
周潛搖搖頭,眼神躲閃囁嚅著:“我醒來後就被綁這兒了……”
錯拉汝赤解了周潛身上綁著的繩子,懶得再跟他多廢話一句,隻是不悅地說:“好好想想怎麼跟你父皇解釋今日發生的一切。”
“爹爹,我……”
突然身後樹林中傳來一陣歡呼,那人又是鼓掌又是喝彩,大聲衝著錯拉汝赤喊:“我要被你們的父子情深感動死了,殿下!”
錯拉汝赤將周潛護在身後,對著緩緩靠近的人說:“晉王殿下輔一回京就鬨這麼大動靜。”
“晉王?”周晉諷刺地笑起來,“你們逼死我父王和王兄,奪我兵權,又軟禁了我十多年,這就是晉王?”
不識好歹的家夥!錯拉汝赤心想,你不跟赫連昭陽攪和在一起,我又何必非要奪你兵權還將你軟禁?
“你若不願做這個王爺,我也可以奏請陛下,摘了你晉王的頭銜。”
周晉帶著一群身著黑衣的蒙麵殺手逐漸逼近,站在離錯拉汝赤的不遠處盯著他仔細端詳一陣兒,那眼神就像在透過錯拉汝赤看什麼人。
“若他能活到現在,想來也是你這副模樣……不,他沒有你陰險毒辣,也沒你這般巧舌如簧,他比你乾淨多了。”
“放肆!”周潛側了側身擋在錯拉汝赤身前怒道,“對皇後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帶著死士意圖謀害儲君,此乃重罪,晉王慎言!”
“慎言?”周晉滿不在意地瞥了眼周潛,嗤笑一聲道,“皇帝殘害手足,皇後濫殺無辜,你變成個心狠手辣的魔頭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你!”
錯拉汝赤拉住周潛,小聲道:“他在故意激怒你。”
“晉王鬨這麼大動靜應該不隻是為了譴責我吧?”錯拉汝赤冷淡道,“說到底蘇未聞是死在你庶兄手裡,你又何必記恨我這麼多年?”
“沒有你從中作梗,我早就帶著他遠走高飛了,他又怎會被周思那個混蛋盯上!”
錯拉汝赤三言兩語就激怒了周晉,此時的他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怒吼著:“他遠去漠北也是因為你們在背地裡經營,他在途中慘遭毒手你卻袖手旁觀,隻因你想借他的名接近周唯,你們都是一群劊子手!”
錯拉汝赤的良知也是近些年才慢慢長出來的,所以蘇未聞的死還不在他日夜愧疚的範圍裡。
他默不作聲地觀察四周,想著該怎麼帶周潛全須全尾地逃出去,權衡許久也隻有護城河可以突破,隻是……他還沒有學會鳧水……
“對對對劊子手劊子手,當年他要落我手裡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你還能指望我救他?”
周潛驚歎於錯拉汝赤氣人的功夫,周晉自然被氣得神誌不清,竟指揮著一群死士就那麼提著劍衝了上來!
“你先渡過護城河到對岸去,我跟他們周旋,”錯拉汝赤趁亂對周潛說,“去調禦林軍來,我今天要清理門戶!”
“可您一個人留在這兒太危險了!”
錯拉汝赤推了一把周潛,厲聲道:“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彆給我添亂!”
鳶尾閣的人這次來的很快,跟他們一道兒來的居然還有圖寧和謝文越,錯拉汝赤見狀已經顧不上隱瞞什麼身份,一把將周潛推給謝文越,說:“文越,快帶他離開!”
謝文越還是第一次離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這麼近,但也顧不上感慨,一把抓起周潛就往外跑。
“放開我!”周潛還在掙紮,急道,“那麼多殺手你沒看見啊!都來抓著我做什麼!”
“公子稍安勿躁,援兵馬上就到,”謝文越死死拽著周潛,勸道,“您留在那裡隻會讓他束手束腳,倒不如躲遠些,他也能沒有後顧之憂……”
“你懂什麼!”周潛謹慎的沒有將錯拉汝赤身染寒毒的事說出來,隻是委婉地說,“我爹爹最近身體抱恙,根本對付不了那麼多人!你們快去幫他啊!”
圖寧和謝文越立刻停下腳步,猶豫著要不要回頭,最後謝文越咬咬牙,對圖寧說:“你先帶著他離開,我隨後到。”
圖寧聞言將腰間的一把匕首塞進周潛手中,然後轉身往回跑:“我去吧,你這花拳繡腿,趕緊帶著咱們獨苗找援兵去。”
謝文越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帶著周潛往河對岸跑,沒想到自己人沒到,卻讓這兩人迎麵撞上了周晉帶來的另一批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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