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都沒想過,有生之年還有重見天日逃出那個地獄的一天。
我真的很討厭賀雅詩,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被抓進來的人過,甚至已經到了恨的地步。因為她一來警察就來了。
所以呢。憑什麼,憑她是明星嗎,還是憑她身價過億。
說實話我已經不記得我在這裡待了多久了,應該……兩年了吧。嗬嗬,這些其實已經無所謂了都。當初我準備被上架的時候被他看上,當晚他就進了我房間。
漫長又煎熬的一夜。
房間有個很小的窗戶,有欄杆,鐵的,根本出不去,往外麵看根本不知道這是哪。我也不知道也不記得自己在那窗戶邊往外看了多少次,在這個監獄裡看著外麵,心裡祈禱著有人像神明一樣來解救自己。慢慢地我看外麵的次數開始減少了,後麵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再也沒有去透過那扇窗看外麵。
因為我知道,那扇窗外,不會有我想看到的。
我試過逃離,因為我知道這是爛尾樓,一開始我天真地以為隻要我努力我就可以逃出去。有一次負責看守我的那個人喝醉了忘了鎖門,我悄悄跑出去了,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不然的話一定會被發現。那下麵是個草叢,我房間在二樓,我賭了一把。賭贏了就贏了,賭輸了……那就乾脆直接摔死吧。
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我賭贏了沒有。
我沒摔死,可是也沒逃出去。
嗬……
所以命運到底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人,人除了生不就是死嗎,讓人像死了一般地活著到底是想怎樣。
當晚回去後我被打了一頓,我躺在地上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疼痛清晰地讓我感覺我還活著,我真的會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這裡除了我還有其他女生。她們跟我一樣,不過大多都沒我“幸運”。有的被賣了,有的被留下來當那幫渣滓的玩具,其中有好幾個被折磨而死的。相比之下,除了他,其他人好像都不怎麼敢對我怎麼樣了,除了給我喂藥以外幾乎就沒人再進過我房間。
……
我在想,是不是乾脆點就一勞永逸了。
—
不知道第幾個難熬的夜晚了,她想咬舌自儘,或是一頭撞死在牆上。
反正死亡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然後就是永恒。
那晚她衣衫襤褸地靠坐在牆邊,一片死寂的雙眼裡滿是淚水,她就那樣麵無表情、無聲地流淚。她覺得好無力,無力到連撞牆和咬舌她似乎都沒有力氣。
其實……不想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誰沒聽過呢,雖然她現在的樣子跟死了沒有任何區彆,可也想繼續活下去的啊……
生存是人的本能。
—
有一天我看著有幾個人從一個房間裡把一個姑娘抬出來,她身上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她原本的樣子了。滿身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條血路,看著讓人心驚膽戰。
後來我才知道,她懷了孩子。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就笑了出來。死了也好,那個孩子也是。一個不知道為何存在的孩子說真的就不應該出現在世上,與其以罪孽的身份降世不如趕緊扼殺。
罪孽,這就是個罪孽。
這不是在這個地方第一個出現的胎兒,已經有無數個無辜但又不無辜的胎兒因為這該死的罪惡而出現並消失。
—
那天那一幕刺激了華河歡。她躺在床墊上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徹夜無眠。
腦海裡有個聲音在說,活下去啊。
白天了。她茫然麻木地爬起來坐著,滿眼血絲,臉上是一種平靜的絕望的表情。
呆坐半晌,她突然發出一聲笑聲。
意義不明的笑。
那之後她變了。
—
我一直很想出去,走出這座破樓我已經不敢奢求了,我隻想走出這個囚禁著我的房間。一秒,哪怕一秒也好,隻要能出了這個隻有灰暗的牆壁的房間。
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把這個房間當成一個安全區,我知道隻要我不出去、他們不進來,我就是安全的。
可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每天待在這裡麵很是煎熬,再這樣下去這屋子裡遲早會出現一個瘋子。
哦,忘了,我現在就是個瘋子,畢竟是個有名的瘋女人。
終於有一天我走出了這個房間,獲得了一定行動權。
因為我已經,一點一點,變成他們的人了。
—
跟華河歡同一時期進來的女孩子幾乎都不在了,上架的被賣,留下的死了或者快死了,隻有她活了下來——靠給他們做事。可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人都是要活下去的,她隻是求生,她已經什麼都不奢求了,隻想活下去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
華河歡覺得這裡的人是換的最多的了。姑娘、手下……來了,又走了,有人走了又有新的來。她不會去刻意記住誰,不會去關注任何一個人,她知道這裡的不定性,誰能保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說不定這姑娘還挺不錯的就被國外同樣肮臟的人重金買走了,說不定突然來個意外比如什麼黑幫內鬥然後現在的這些人就死的死傷的傷了……沒有意義,而且這裡的一切她也都不想了解,除非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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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連自己都不想了解了。
為什麼不想了解自己,因為她已經逐漸忘記自己是什麼樣的了。
後麵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因為這裡的人給她的稱呼隻有兩個:
瘋女人,嫂子。
到現在唯一能碰她的隻有老板和那個男人,其他人都不敢。後麵“入夥”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人時不時對她動手動腳的,但是後麵那些人都付出了代價。華河歡自然也被教訓了,可她全部承受,卻依舊如此。到後麵因為她有了一定的地位,因為她是“京哥”的女人都不敢動她,加上她做事瘋癲,普通手下就不敢再動她了。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虐那些姑娘們。所有的姑娘們全都沒逃過,那段日子大家經常能聽見房間裡傳來慘叫聲,然後就是似乎剛發完瘋的華河歡出來,以及屋子裡傷痕累累的人。
一開始是有人管的,那個老板,那個把他據為己有的男人,都因為這件事教訓過她。但每次華河歡隻是一句話不說地忍受,卻絲毫沒有改變一點,依舊是虐待她們。
普通手下是不敢有話說的,“嫂子”和“瘋女人”這兩個身份都讓他們不敢對她有意見。誰都知道她做事奇葩又神經,所以時間長了大家也就都不管她了。
就像她告訴賀雅詩的,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又執著地試圖保護她們。代價就是她遭遇的更多,因為她“毀”了其它的“資源”,所以她成了唯一還算好的“資源”。即便她的行為不是出於惡意,但她無法原諒自己,對女孩子下手,這樣跟那些人有什麼不一樣呢,有什麼區彆。
罷了,反正跟她們比起來,她是更死的那個。
—
有一次我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女生抓住了我,她用顫抖的哭腔哀求我幫她一個忙,我當然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我笑了。
“抱歉,幫不了。”我告訴她,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我聽到她的哭聲,很熟悉很熟悉,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聽了。
其實這裡麵的女孩子都是一樣的。
……
日複一日,我麻木地做著自己該做的。直到有一天他帶我去接貨,我看到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女孩,顯然是迷藥效果還沒過,她長的很好看,不,我覺得她那張臉在這可以說是天花板的存在了。但我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我的心就狠狠一抽,為什麼,要有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身材,你想死嗎?
女人長得好看是錯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