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彥平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他毫不客氣地打斷那人的話:“你在罵誰。”
“混賬!反了你了!敢這麼跟你老子說話?!當了幾年兵你翅膀硬了是吧!”
路彥平語氣冰冷:“有話直說。”他已經不是以前的路彥平了,不會再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他現在選擇正麵硬剛。
那邊開始罵罵咧咧,大概意思就是說他不孝,大逆不道忘恩負義,養他那麼多年養了個白眼狼之類的。
很明顯,是他父母的電話。
路彥平早就換了電話,他很早就沒有跟他父母和路鑫誠聯係了,他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麼找到他電話的,可能是通過他同學朋友。但不管怎樣,他們絕對是“來者不善”。
“我沒興趣聽你們說這些,有事直說。”
那邊又罵了幾句,然後說出了他們的目的,要路彥平回去給他們養老。
路彥平冷笑一聲:“給你們養老。”
“這是你的義務!我們是你爹是你娘,生了你養了你把你撫養長大,你給我們養老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想怎麼樣?嗯?!”
路彥平冷冷地說:“想怎樣。”
那邊兩位直接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二十萬,路彥平冷笑,還真是不客氣。
他還真是很好奇,他們是怎麼有臉找自己給他們養老的。
“我憑什麼給你們養老。”他冷道,“想想你們怎麼對我的,還想我給你們養老。”那邊馬上又要說話,路彥平絲毫不給機會:“這二十萬,是給路鑫誠的吧。”
路鑫誠沒當成兵,父母又給他找關係找了個工作,路彥平可以斷定這錢絕對是給路鑫誠的,雖然不知道他們莫名其妙要二十萬乾什麼,難不成是他要結婚了?
但是不管怎樣,他不會給一分錢,不管是給他們還是給路鑫誠。
“錢我不會給,你們不再是我的父母,路鑫誠也跟我沒關係,不要再聯係我。”路彥平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然後非常給力地送上了“黑名單”服務。
掛了電話,路彥平一直緊握的拳頭猛地砸在沙包上。
又是你,路鑫誠。
這次又想做什麼,下次來電的會是你吧。
他冷笑一聲,冷眸微眯。
如果真來,那就奉陪。
路彥平:你以為“傲清雙雪”中的“傲”是誰。
深夜,黑暗籠罩大地,萬物都陷入了沉睡,寂靜又安寧。
彆墅裡,睡夢中的玉雪彤眉頭緊皺,睡得有些不安穩,像是被夢魘所困。突然她驚醒過來,瞪大的雙眼中滿是不安和驚恐。手下意識抬起,但想到身邊的姐姐她停住了動作,她的臉就這麼逃過一掌。她扭頭看著身側的玉雪佳,嘴角耷拉了一下,輕輕起身,雙手掩麵努力壓抑著略顯急促的呼吸不想發出聲音,直到被輕輕攬入一個懷抱。
玉雪佳睡眠很淺,儘管玉雪彤動作很輕但她依舊察覺到了,也醒了過來。一看妹妹這反應就知道她是做噩夢了,下意識坐起來摟住她,帶著安撫意味地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怎麼了嗎?”
顯然玉雪彤還沒緩過來,她縮在玉雪佳的懷裡心有餘悸地喘氣,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吼聲。玉雪佳感受著懷裡微微顫抖的身軀,她聽得出她在克製情緒,心一揪。
“夢到什麼了?”她邊給她順背邊問。
玉雪彤沒有回答,她努力平複情緒,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玉雪佳才聽到一聲極低的淡淡的回應:“沒事。”玉雪彤從她懷裡抬起頭,臉上風平浪靜,仿佛剛才從噩夢中驚醒的不是她。
玉雪佳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夢到什麼了,嗯?”玉雪彤搖頭,控製不住地又做了個深呼吸:“說了不要跟我睡,吵醒你了,對不起姐姐。”“什麼話,我要不跟你睡怎麼知道你做噩夢了,”玉雪佳握住她的雙手,“看著姐姐,告訴我,夢到什麼了。”
玉雪彤淡定道:“說了沒事。”她一向如此,從不將自己這樣的一麵示人,哪怕是玉雪佳她也不會輕易表露。玉雪佳當然知道,她湊過去,兩人額頭相貼,玉雪彤身形一頓卻沒有退開,玉雪佳輕輕說:“告訴姐姐。”她聲音很溫柔,不帶一絲強製性的意味,可她這樣就是玉雪彤無法拒絕的,她抵抗不了姐姐特有的一種她說不清的方式。
一聲“姐姐”,足夠解釋很多。
“……你不會有事,對吧。”她看著姐姐近在咫尺的臉,答非所問道。
玉雪佳一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她用自己的額頭蹭蹭她的,柔聲道:“不會的,姐姐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我會平平安安的,你也一樣。姐姐會保護好你,也會保護好我自己,就像這樣。”她再次把玉雪彤攬入懷中,讓她完全窩在自己懷裡,她感受到玉雪彤抓住了她的衣角。玉雪彤自控力很強,哪怕很激動也能做到麵上不顯,她也很少表露出來,即便有,也總是用最簡單最輕微的動作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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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玉雪彤悶聲道。玉雪佳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不要什麼?”
“就是不要。你如果敢,我就讓你成為這個世上我最恨的人。”比恨他還要恨。
“你不許恨我。”玉雪佳知道妹妹愛她,可她也知道以妹妹的個性她也真的會恨她。“我不會給你恨我的機會的,永遠都不會,所以你要是再敢說這個我就不理你了,我會生氣的。”她伸手懲罰性地用力捏了一下雪彤的耳垂,隨即又輕揉了一下。玉雪彤喉嚨裡呼嚕幾聲,像是在表達不滿。
“那如果是我的話,你會恨我嗎。”玉雪彤不是第一次夢見這些了,但她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以前從沒問過,因為以前不存在這種可能性,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跟玉雪佳完全一樣,都是特戰隊員。
軍人的生活裡總會有受傷和犧牲,這是必須要麵對的。
玉雪佳感覺心一縮,玉雪彤的話像針一樣刺破了她內心深處的一片恐懼,她不由得把懷中的妹妹抱得更緊些:“不許說這個。”
“可這是你我都逃避不了的。”玉雪彤閉上眼,“所以。”回答我。
玉雪佳眼裡蒙上一層霧氣:“一定要這麼問我嗎。”她當然知道雪彤說的是客觀存在的事實,這是她們倆都逃避不了的。可她就是不想麵對,這是被她深埋在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她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麵對。可今天,把這件事拿到桌麵上明說的人,是她妹妹,問她這個問題的是她妹妹。
有時候玉雪佳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很“殘忍”,她就這麼直接地把自己的恐懼給擺到明麵上,讓她驚恐不安,可她卻能依舊麵無表情若無其事,好像這件事沒有給她帶去一點影響。玉雪佳時常感歎玉雪彤的冷,雪彤的冷不隻是性格,更是一種從靈魂裡帶出來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漠然。她可以對一切都不在意,可以讓自己沒有感情,可以做到無心……而雪佳不是,她隻是外冷內熱。有時候她真的挺羨慕妹妹的“冷”的,少了很多“麻煩”。
她淺笑一下又把玉雪彤摟緊些:“不會恨你的,姐姐最愛你了怎麼會恨你呢?你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不是嗎?所以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不問這種問題。”
我怎麼會恨你,你說會讓我成為你最恨的人,可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
啪!
“誒!”玉雪佳驚呼一聲摸上玉雪彤的臉,“怎麼又打自己,說了不可以的,疼不疼?”
玉雪彤沒有回答,但也回答了。她依舊閉著眼:“對不起。”玉雪佳摩挲著她的臉,心疼道:“以後不可以了。”但她心裡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每次她都這麼說,其他人也是,但玉雪彤就是聽不進去,這次答應得好好的,下次又是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本能的就一巴掌扇臉上了——哦,可能還不止一下。每次都是穩準狠,速度快到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止,幾乎每次都是還沒來得及反應雪彤已經挨了自己一巴掌了,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無他,唯手熟爾”。
玉雪佳真不知道自己妹妹這是哪來的習慣,有事沒事都要扇臉,這次不知道又是為什麼。其實她打自己是因為察覺到姐姐情緒的變化所以給自己的懲罰。
她攥緊姐姐的衣角:“好多次都是這個夢,我都煩了,明明我會控夢的,可我控製不住這些。每次都是你,有時候我覺得姐姐你好討厭,每次我控製不住你來我夢裡的時候都是這種夢……真的,你好煩啊……”玉雪彤到底會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控夢估計隻有專業人士知道了。反正她可以製造自己想要的夢境,控製夢境的發展,她可以在夢裡做到想做的事見到想見的人,在夢裡她幾乎可以說是主宰。唯一她控製不住的就是幾種噩夢,今天這個是其中一種,但不是第一次。
玉雪佳很心疼,她當兵當了多久,這個夢就折磨了妹妹多久。她知道,以前每次妹妹因為這個夢半夜驚醒的時候都隻能自己從恐懼中掙脫出來,因為那時她不在她身邊,妹妹也不能給她打電話——當然她也不會給她打電話,她從不讓她知道這些事。
其實玉雪佳很理解玉雪彤的感受,因為被這種夢魘折磨的不隻有雪彤,她也一樣。就像玉雪彤說的,她們倆都是特戰隊員,她們倆所經曆的、感受的基本都是一樣的。
玉雪彤閉著眼沒再說話,玉雪佳輕拍她:“姐姐知道,很抱歉讓你這麼害怕,那些都是夢,假的,不會發生的。你看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不還是好好的嗎?我們會一直都好好的,我們所有人都是的……”
玉雪彤憋出一聲低吼:“記住你的話,要是做不到……”玉雪佳指尖輕抵她的唇:“不會的,但你不許恨我。”玉雪彤故作凶狠地朝她低吼一聲,一口咬住她的衣服,意思是做不到的話,就咬她。玉雪佳輕笑一聲:“都多大了還喜歡咬我。”小時候玉雪彤就很喜歡咬玉雪佳,有事沒事就抓著她的手啊嗚一下。玉雪佳也喜歡咬她。以前玉雪佳很喜歡趴在雪彤身上黏她,在她肩膀啊脖子啊耳垂啊之類的地方咬一下,所以在這方麵這倆誰也彆說誰。當然不是真咬,是輕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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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雪佳問:“好點了嗎?”玉雪彤點頭,她身子稍微用力想從她懷裡出來,玉雪佳不準,額頭抵著她的肩膀,用一個充滿依賴的姿勢抱住她,聲音低得近乎呢喃:“彆動,讓姐姐抱會兒……”玉雪彤立刻停下,她想調整一下姿勢讓姐姐舒服一點,“嗯~”玉雪佳發出不滿的哼哼聲,蹭蹭她的肩膀。玉雪彤便不再動了,她側頭,溫柔又寵溺地看著玉雪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儘管玉雪佳是姐姐,但是她很喜歡黏著妹妹,要抱要哄要撒嬌,在雪彤麵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玉雪佳有多依賴妹妹隻有她自己知道。玉雪彤也很寵她,姐姐要什麼都答應,主打一個自己姐姐自己寵……
玉雪彤:我不寵人。
……主打一個自己姐姐自己慣。
“你知道嗎,在少戰計劃下來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玉雪佳聲音輕得像是在說給玉雪彤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知道你肯定會想來的,我也很想你來,這是個多好的機會,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
玉雪佳抿唇:“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玉雪彤神情微動。
正想開口說話,玉雪佳就繼續說:“我真的好激動,有個機會可以讓你來我身邊,我們又可以天天一起,就像以前那樣……”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臉埋在她頸窩裡,說話時噴出的熱氣弄得玉雪彤脖頸癢癢的。
“我猶豫了好久,我想你來又不想你來,你知道我猶豫了多久才給媽媽打的電話嗎。後來我去找隊長,他告訴我他已經把你招進來了,我好高興好高興,真的。你來了之後我感覺心裡踏實了好多,你又回到了我身邊,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我可以繼續照顧你保護你。我知道你一個人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我那麼長時間不在家,很多時候都顧不上你幫不上你的忙,姐姐很抱歉,沒好好陪你……”
玉雪彤聽著她的訴說,感覺自己的心又軟又暖,她說:“我知道,我理解你的,我不怪你真的,你就應該是保家衛國的軍人。而且現在你一樣可以陪我,就像我來這裡陪你一樣。姐姐最棒了。”怎麼會不理解,從小到大她都很能理解,一開始是爸爸媽媽,後來是姐姐,到現在她自己也成為了軍人,她也能明白他們的身不由己了。
她們是軍人,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
玉雪佳在她頸間磨蹭,像隻溫順的小貓。“還好,我可以繼續看著你,看著你訓練,練功,吃飯,睡覺,一點點成長為真正的軍人……姐姐真的很為你驕傲,你在姐姐心裡一直是最強的,也是最帥的。”玉雪彤聽到這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姐姐誇我了。
“可是我也好怕……”玉雪佳聲音有些顫抖,她抱緊玉雪彤,隻有這樣心裡才覺得踏實。玉雪彤知道她在害怕什麼,緩緩抬起手放在她後背上撫摸著。
“就一直在我身邊吧,好不好妹妹,彆走了。”玉雪佳不安地把玉雪彤抱得更緊,語氣罕見地帶上了祈求。她真的害怕,太害怕了。這個夜晚讓她麵對的太多了,壓抑幾年的思念和愧疚、內心深處的恐懼……作為警察的女兒,身為一名軍人,她經曆了太多太多,也壓抑隱瞞了太多。玉雪彤是唯一一個能讓她放下防備卸下偽裝的人,她比她想象得還要依賴她,所以她不敢想如果妹妹離開她了她會怎麼樣。妹妹是她的心頭肉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嗯。”單字音節從玉雪彤喉嚨裡擠出,她安撫著此刻有些脆弱的姐姐,“你也是。”
你也不許走,不然我真的會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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