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橋區辦完事的三人通過密道回到了學校,結果他們剛想從北門進去,卻發現一個人從校舍內往外走。
他的步態從容,每一步像是踏在雲端,輕鬆而不失穩重,他留著一頭乾淨利落的短發,長著一雙非常標準的葡萄眼,睫毛纖長而濃密,眼黑大於眼白,明亮有神、清澈而溫柔,五官看上去很端正,戴著一副銀框的眼鏡,氣質斯文而優雅,身高差不多在一米七七左右,眼含笑意就朝著三人走了過來。
見到這個人後,白珊珊眉頭一軒,她直接問道:“你不是二班的林慕嗎?不上課來這乾嘛?”
林慕露出不失禮儀的微笑道:“巧了,我正想問問你們,為什麼不上課從校外走回來?”
白珊珊說道:“周怡不是生理期嘛!我倆陪她去商店買東西。”
林慕“哦”了一聲,隨即用自動筆的尾端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看著三人,道:“買個東西,得需要兩節課的時間是吧?去買東西光明正大地去買就好了,從密道回來這怎麼回事?”
白珊珊被林慕一嗆,頓時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可是白珊珊,沒理都能矯出三分,她義正言辭地說道:“對呀!周邊沒有周怡用的牌子,她是個過敏體質,不用那種牌子出了事兒咋辦?你能給她多擔待擔待?呦!林慕,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平常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還有這方麵的癖好呐!”
對於白珊珊的挑釁,林慕也不生氣,他拿起一個書寫板就在上麵寫了什麼,邊寫邊念叨:“高三二班白珊珊,假借外出買東西為由曠課兩節,並唆使高一六班周怡與高一八班顧芳陪同……”
這下就連顧芳也不樂意了,她本想上前說些什麼,林慕便道:“你們執刑部負責在外麵闖禍,我們學生會負責學校的治安,沒問題吧?打架你們執刑部是好手,管理和規範學生們的日常行為是我們學生會的職責範圍內…怎麼?不服氣打算通過暴力搶我的記錄表嗎?”
本來白珊珊就有些不爽,看到林慕這個德行,她更是有些火冒三丈,加上她那個火爆脾氣,上前揪住了林慕的領子怒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算窩裡鬥?誰特麼脫褲子把你露出來了!?顯著你了是吧!?彆以為仗著你是學生會的人就可以在這吆五喝六的!會寫幾篇臭文章了不起了?你還真拿自己當根兒蔥了是吧?!”
林慕雖然被白珊珊控製住,但是他的神色一點兒也不慌,他說話的時候依然在記錄著什麼連眼皮都沒抬:“我的白大小姐,你居然還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是嗎?王老師被帶走,還不是你們執刑部管理不嚴造成的?王老師成立執刑部是乾嘛用的?你們可倒好,帶頭曠課,還淨從外麵惹事……”
“瞧你這話說的,出了紕漏就往我們執刑部身上推是嗎?學生曠課,你們學生會乾嘛吃的?有能耐你們也上啊!我可告訴你,今天這事兒,你把這個記錄撕了還則罷了,要是不撕的話,老娘給你撕了!”
“喂!都乾嘛呢!?不好好上課,在這吵吵個啥?!”
幾人回頭一看,隻見盧副校長氣呼呼地朝他們走來。見到雙方分彆是執刑部和學生會的人,盧副校長怒道:“你們都是學校組織的重要部門,彆學校裡麵沒啥事兒,你們之間吵吵起來了!趕緊都回去上課!在這吵吵不知道影響不好嗎?”
當著盧副校長的麵,白珊珊等人也不好動手,隻得借著鬆手的機會將林慕一把推開。隨後三人便陸續進到了教學樓,盧副校長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對林慕說:“你們學生會管理學生是好事,但是彆把他們逼得太緊了。我可警告你,倘若你們雙方真的因為管理上的事情起衝突,我誰也不會向著,各打五十大板。”
留下這句好像撒氣的話,盧副校長徑自離開了。林慕見他們已經離開,原本從容的表情立馬沉了下來……
課間的時候,白珊珊在執刑部問池宿,最近學生會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感覺處處和執刑部作對呢?
池宿聽後也沒在意,便哄著她說道:“嗨!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嗎?學生會這次站出來幫咱們管理學生,也不是壞事,正因為他們管理學生所以這兩天學校裡還算平靜……”
顧芳直接說道:“可不是這樣啊!宿哥,您是沒見到林慕那個德行!嘴咧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之前在樓下,要不是盧校長突然出現,我都忍不住過去抽他一大耳刮子了!”
“你們的心情,我理解。林慕辦事就是那樣,人家做得也沒毛病呀?無非就是膈應人而已,就當他不存在就好。我可告訴你們,彆輕易和學生會的人動手哈,要不你表姐的麵子往哪放?人家現在之所以站出來幫忙,就是給咱們提供更多的空間去對付徐微涼,要是咱們還不懂事兒,你們豈不是將咱們部長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嗎?”
經池宿這麼一說確實是這樣,白珊珊卻忍不下這口氣:“那也不能這麼放肆的吧?搞得他們多牛逼似的!老娘就看不慣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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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宿聽完哈哈一笑,他直接說道:“這不算什麼,你們沒注意學校的公告欄吧?學生會把這幾天不遵守規矩的同學名單都列了出來,而且每個人犯的錯都列舉得相當詳細,寫得就跟討賊繳文似的!還彆說,林慕那家夥文筆的確挺犀利的!難怪人家能獲國際大獎呢!怎麼說他也算是個知識分子家庭出身,輕易可彆惹他呀!知識分子發起狠來,動筆可相當於動刀子似的,狠著呢!”
“會寫兩篇破文章就跩成那樣?要是沒蛋拴著他還不得飛上天!?”白珊珊的一席話直接給池宿整無語了,平常沒有彆的女生,白珊珊就這麼口無遮攔地胡說八道也就算了。當著兩個一年級女生的麵就噴出如此粗俗的語言,就算是池宿都感到一陣臉紅。
想到這裡,池宿歎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林慕的行為的確有點兒私人恩怨的意思在裡麵。林慕的母親是某機關單位組織部的成員,平日裡也喜歡做一些新聞,發表一些文章之類的。有一次因為得罪了某個有職權的領導,結果給他母親直接安排一個閒置,沒事就搬搬文件打掃衛生…這件事對林慕的打擊很大,他曾經多次寫文章打算上訪,可都被老王攔了下來。也多虧了老王的鼓勵,他才重新振作,最終通過一篇散文在國際上獲獎。通過王老師被相關部門帶走這件事,林慕自認為一定是咱們執刑部闖禍加上管理不嚴,才導致王老師被帶走。對於他來說,王老師可不僅僅是老師這麼簡單…咱們適當也給予他一些理解吧!往往雙方起爭執的時候,他們都僅僅會看到對方的錯誤,從而揪著不放,從而忽略了對方也是在為學校默默做些什麼,所以耐下心來,彆跟他一般見識。他這個人其實還是蠻不錯的,隻不過書生氣很重,做事情有些感情用事而已,想必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登門拜訪向咱們道歉…你們敢不敢跟我打這個賭呀?”
白珊珊雖然虎,但是不傻。她斜眼瞥著池宿,心裡嘀咕池宿準沒憋好屁,要是順著池宿的話說下去,肯定不知不覺就上套兒了!
池宿見他們總算被自己說得消停些,於是問他們下午將麥清玥的事情處理得如何?
白珊珊聽後向池宿簡單敘述了下午的事情,池宿聽完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他對珊珊說所以看一個人不能光看這個人名氣有多大,打架有多厲害。在曆史的長河中,很多並不起眼的小人物因為他們的舉動從而影響曆史走向的事件比比皆是。
白珊珊聽後若有所思,可是顧芳和周怡卻不怎麼明白。池宿對他們說,在他看來一個人厲不厲害並不是那個人頭腦多好,賺了多少錢,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像咱們這樣的人,做成一件事就覺得了不起,而有些人一輩子就做這麼一件事還不出錯,那才是真正值得令人敬佩的存在。
像江陽那種人,就是值得令人佩服的。換位思考一下,倘若他們沒有這種打架的水平,麵對凶神惡煞的不良生,會怎麼辦呢?江陽雖然非常害怕,但是還是以自己的方式與他們抗爭,光是這份勇氣就值得令人尊敬。或許你們都認為江陽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杆蠟槍頭,不過在我看來麥清玥的眼光非常不錯。
池宿的話令兩位一年級的女生陷入了沉思,他們好好回想了一下,江陽之前的行為。
為了自己喜歡的女生,自己都快嚇尿了都不後退一步,反而勇敢麵對他們這些過來興師問罪的不良生,無論什麼樣的結果他都坦然接受。相比較而言,江陽的做法的確是很多不良生都比不上的。光是這份責任感,就已經甩普通人好幾條街了。
池宿心裡明白,光憑這幾句話,他們不會明白的。隻有切身體會之後,或許才能開竅吧?
當晚顧茜回到家,將池宿帶來的視頻率先觀看了一番,結果裡麵的人所說出的話令她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顧茜獨自在屋子裡哭了好一陣子,她也是打心裡羨慕十三中能有如此棒的老師存在。
於是她將視頻用心剪輯,首先在徒生會官網發布,然後在各大網絡視頻平台發布。光是剪輯視頻,顧茜就整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高三作業繁重,為十三中整理好的視頻之後,顧茜寫作業直接寫到了後半夜。即便非常累,顧茜也覺得這件事是值得的。不能因為看到一些事情的真相,就大放厥詞給一個人做定義。
寫完了作業,洗漱完畢,顧茜一想起池宿將視頻交給自己後就像甩手掌櫃似的。越想越氣,於是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半夜兩點半了。她邪惡一笑,先是給池宿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池宿居然沒過多久就接聽了,迷迷糊糊地聽顧茜敘述了一番,池宿倒頭便想繼續睡。顧茜哪會那麼輕易放過他,直接給他頂了好幾條短信。池宿也算是被她折騰的不行,匆忙回複她放過自己,事成之後自己一定帶著誠意表示衷心的感謝。
編輯完了短信內容,池宿便立即將手機弄成靜音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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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池宿轉天直接睡過轍了,早晨八點半才起床。他睜眼看表之後一邊吐槽,匆忙咬著一片麵包就往學校跑去。
哪想到剛跑到學校門口,就見到林慕在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池宿瞟了他一眼便想從旁邊溜進去。哪知道林慕直接伸手將他攔下:“我說副部長大人,今天怎麼又遲到了呀?您這樣的還起帶頭作用?”一來學校就聽林慕夾槍帶棒地說自己,池宿懶得跟他掰扯笑著說道:“嗨!咱們高三學習不是忙嗎?設置了兩個鬨鈴,本想多睡五分鐘的,結果發現回籠覺害死人呀!我錯了!你該怎麼寫就怎麼寫!讓我先進學校,誰讓我今天犯錯了呢!有啥事咱們進學校再說行吧?”
林慕偏偏就是那種頭鐵的人,死活攔著不讓池宿進校門。池宿心中當然不痛快了,可又不好對林慕這個榆木腦袋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