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分頭行動,基本都是按照圖紙上標記好的藏匿地點,他們圍繞著推斷的中心去轉,可轉了將近兩個小時,幾人基本上是一無所獲。陸誠和郎羣兩人從老城區正門處沿著南門外大街一直溜達到了平濱路,再沿著平濱路走下去,要麼就直奔南津區的長江道,要麼就直奔中心區。
即便是在冬天,兩人也是走得滿頭大汗。
見對方都已經累得不行,可誰也不服輸,都不想說有關休息的話。要是這麼一直消耗下去,萬一碰上了那些人,他們還有力氣反抗嗎?
“不走了不走了…我去買功能飲料,咱倆休息會兒……”陸誠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氣喘籲籲地問郎羣。
郎羣見陸誠沒有自己意誌力強,於是笑道:“咋地?這就不給力了?告訴你,這對我來說隻不過剛剛到了熱身的程度而已。”
尼瑪,熱身乾走了差不多小十公裡?!要逞強也得有個度好不?彎彎繞繞的在小區裡咱倆可是溜了一大趟,算了…你牛逼行吧?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陸誠還是忍不住逗郎羣:“熱身熱得汗都出透了,你牛……”
“切!不出汗叫熱身嗎?況且我這是男子漢的汗!”
嘴硬和強詞奪理這一塊,陸誠不得不甘拜下風。陸誠心中很是好奇,到底郎羣經曆了什麼才變成如今這個德行?
好奇歸好奇,陸誠還是一聲不吭地來到了路邊的小超市,買了兩瓶功能飲料,其中一瓶遞給郎羣說道:“喝點兒能量飲料,補充一下體力。咱們還得往回走跟他們彙合呢…閒著也是閒著,要不咱倆聊會兒天?”
“行吧!那就聊五分鐘的。”
一瓶飲料,才聊五分鐘…您這價位可夠貴的!都快趕上法律谘詢的律師了……
對此,陸誠一笑了之,並未在意。
“記得我三歲的時候,我父母就離婚了…在我對父親為數不多的印象中,他倆總是吵架…兩人最後還是過不到一起去,便離婚了。由於那時候我母親沒有工作,於是便帶著我四處打工,因為付不起托兒所的費用,我媽便帶著我一起上班。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周邊的小孩都嘲笑我,說我是個沒爸的孩子,剛開始我還挺在意,每當在我媽麵前提起父親的時候,她總是淚流滿麵。直到後來我不想看到她再哭泣的樣子,便絕口不提了…我媽工作很辛苦,為了養我,一天得打三份工,甚至到了晚上仍舊出去乾活。晚上打工不方便帶我出來,於是便將我一個人鎖在家裡。”
郎羣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訴說著自己的過去。陸誠從未見過郎羣露出如此平靜的表情,之前的接觸也能感受到,郎羣之所以變成這樣,恐怕是擁有一個不太美滿的童年。陸誠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好像四歲還是五歲,我成天在外麵跟小孩子打架,為了總闖禍的我,我媽總是帶著我挨家給人道歉去。那時候為了不讓人看不起,我隻能這麼做…就這麼持續了兩年的光景,我媽終於在我放學回家的時候因過度勞累倒在了地上,常年的過勞加上營養不良導致我媽住院僅僅一個禮拜就撒手人寰了。之後我又輾轉和我父親一起過,我爸和我媽離婚的一年後便再婚,當我到了他家看到比我小兩歲的妹妹時,心中十分難受。對於我的教育,他們向來不管不問,隻是一味地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我妹妹身上。長期缺乏家庭關愛的我,對於總是用暴力解決問題。往往是我在外麵打了幾個人,我爸回家將我吊起來打。一轉眼,我上了初中,升入初中的我更加變本加厲。被學校處分請家長,打架進局子,都是家常便飯。後來我的繼母找到了我大吵一架,說因為我的關係,導致他們在小區都待不下去了,每天下樓都被鄰居指指點點。他們最終還是受不了我的逆反心理,父親將我送到了爺爺奶奶家,到了爺爺奶奶家就更不用說了,心情好的時候給我留一些剩菜剩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留下十塊錢讓我自行外麵解決。他們老兩口還在我麵前不斷說我媽的壞話!從那時起,我便意識到真正疼我、愛我的人已經不在了,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於是從初二下半學期開始,我便轉變了態度,除了打架之外,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學習上,每天都是在學校待到最晚我才離開。通過一年的努力,我中考考上了市五所之一的實驗中學,當聽說我考試成績不錯之後,我爸才勉強對我有了笑模樣…多麼諷刺,這是看到自己兒子還有一點兒價值,才露出的笑容…看到了我爸的笑,我深刻意識到,自己一定要和他們家劃清界限,並且在拿到身份證之前,偷偷去公安局改了名字,姓氏也改成了我媽媽的姓。見到我如此倔強的一麵,我父親也徹底不理我了,直至來到了高中,我才感受到原來我並不孤獨,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所以更不能被人瞧不起,我要往上爬!直到實現自我價值的那一天為止!開學僅僅一個禮拜的時間,我便將實驗中學原大旗華杉拉下馬。當時我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於是自信滿滿地去興華中學找炎汲哥或常鞏哥發出了挑戰…當時炎汲哥總往校外跑,隻有常鞏哥在學校,見我如此好戰,常鞏哥便接受了我的挑戰。最終我也是因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價。可能是通過跟我打架之後,常鞏哥了解到了我的內心,於是在我不斷闖禍、給興華聯合添麻煩之際,他總是站出來維護我。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我才逐漸在興華聯合逐漸站穩腳跟…所以我聽到常鞏哥被襲擊的消息,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衝出去跟那幫王八蛋弄一個魚死網破,還是在諸多兄弟、同僚的勸阻下,我才強行忍了下來,我自己倒下無所謂,但是看到視我為親人的學長、兄弟因我而倒下,我忍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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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羣越說越激動,說著說著不自覺淌出淚來。陸誠點起了一支煙遞給了郎羣說道:“我跟你比起來,算是幸運的。我爸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入獄了,當時我覺得像英雄一樣的爸爸不會犯這樣的錯,也正是我和母親的堅持,我爸的作風也沒有問題,最終才得以平反。當我看到因為我父親的事而日漸消瘦的母親時我便下了決心,一定不會再讓她為我擔心…可今天的事,估計我會讓她失望了…今天你能舍命陪君子嗎?陪我好好放肆一下?事後跟我一起回家吃個飯,我媽做飯可好吃了!”
郎羣聽後抹了抹眼淚,詫異地看著陸誠,雖說兩人的童年不一樣,但是經曆卻很相似。沒想到,一向看上去高高在上的陸誠居然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可不知是自尊心作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郎羣抽了口煙說道:“彆以為老子看不出來,你帶我一起吃飯,無非就是想讓老子替你背鍋!”
彆看郎羣說話的表情有些嫌棄,但是陸誠能感受到他心裡還是挺開心的,要不是不夠歲數加上有正事要辦,陸誠都想拉著郎羣去一家小酒館大醉一場。
“陸誠,我也聽說過你的野心。但是我要警告你,我可不允許你在跟我打之前輸給彆人…當然宿哥他們除外…說實話,當我從你嘴裡聽到,你要挑戰宿哥的時候,我當時挺佩服你的,就那麼一會兒啊!事後我一細琢磨,才發現,你就是個吃飽了撐的找揍的白癡!”
兩人相視而笑,隨即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陸誠看著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以及過往車輛,發出了感歎:“中心區他們大概率不會在,和西區距離又太遠,咱們剛才出發故意繞開那個工地,我估計他們大概率會在那裡。等確認了他們在的話,提前給溫政他們打電話,以防萬一…”
“可以…隻不過他們到的時候,咱倆應該將他們三個都解決了……”
陸誠聽完哈哈大笑道:“但願吧!聽宿哥從醫院回來說,就連馮新大哥在單挑中都輸給了楚光祿,並且說楚光祿基本上除了宿哥之外誰都攔不住。我偏偏不信這個邪,到時候咱倆聯手的話,還有搞不定的事情?”
“哼,你到時候彆拖我後腿,就不錯!”
說罷,兩人將喝空的瓶子丟到了垃圾桶內,朝著唯一沒轉的工地走去。
說來也是巧,他們剛走到工地門口,就看見沈嘉鬼鬼祟祟地探出頭。
陸誠還算好說,他並沒見過楚光祿的這些人,但是郎羣不一樣,經過一中的學生以及常鞏提供的情報來看,出來的這個人肯定是襲擊常鞏和歐陽謹的人無疑!
郎羣剛想衝過去,陸誠急忙將他拉住:“彆衝動,咱們在後麵跟著他,等他走遠點兒,咱倆一擁而上將他製服,然後給溫政他們打電話。否則離這麼近,會驚到工地裡麵的人。”
郎羣聽後也隻得暫且忍耐下來,和陸誠一起跟在沈嘉的身後。兩人尾隨著沈嘉拐到了城南路上,見周邊沒啥人正準備動手之際。陸誠隻覺得後背好像被什麼頂住一般,脖子也被人從背後勒住:“識相的話就彆輕舉妄動…我的刀子可是不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