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的初雪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清晨,陳沐陽推開木屋的雕花木門,撲麵而來的寒氣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院子裡的石板路已經覆上一層薄雪,老葡萄藤的枯枝上垂著冰棱,在朝陽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沐陽,把這個帶上。"母親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茶從廚房出來,竹編的食盒裡還裝著新烤的玉米餅,"你爸說今天要帶你去野豬嶺,雪後山路滑,千萬小心。"少年接過食盒,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老獵刀——刀鞘上的紅布條又磨損了幾分,那是他上周清理陷阱時留下的痕跡。
陳景行早已在門口等候,他的羊皮襖上落滿雪粒,手中握著一根油亮的白樺木手杖。"今天教你雪地追蹤。"父親的聲音裹著白霧,"雪能藏住陷阱,也能暴露偷獵者的蹤跡。"父子倆踩著齊膝深的積雪向山林進發,木杖敲擊冰麵的篤篤聲,與雪地靴的吱呀聲交織成獨特的節奏。
行至野豬嶺半山腰,陳景行突然停下腳步。雪地上幾串淩亂的腳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動物的蹄印,而是釘著防滑齒的登山靴留下的痕跡。"有人來過。"他蹲下身子,指尖拂過腳印邊緣,"雪剛停不久,痕跡還很新鮮。"沐陽立刻取出gps定位儀標記坐標,這是他參加全國青少年護林技能大賽時獲得的裝備。
沿著腳印追蹤了約莫五百米,他們在一片白樺林裡發現了驚人的一幕:三棵百年紅鬆被攔腰鋸斷,新鮮的鋸末混著積雪散落在地。樹乾上,紅色的噴漆格外刺眼——"施工區域,禁止入內"。陳景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是非法盜伐!"他掏出衛星電話向保護區管理局報告,沐陽則迅速用手機拍攝現場照片,將證據上傳至護林員雲端數據庫。
處理完盜伐事件,天色已近正午。陳景行帶著兒子來到一處避風的山坳,這裡是他特意選定的教學點。"看好了。"他說著,從背簍裡取出幾根乾燥的樺木枝,"雪天生火,要先搭建"井"字形底座,讓空氣流通。"沐陽專注地看著父親將鬆針和樹皮揉成引火絨,用燧石敲擊出火星。火苗竄起的瞬間,他想起祖父日記裡的記載:"火是山林的朋友,也是最危險的敵人。"
火堆旁,陳景行展開一張泛黃的手繪地圖。這是陳長生在六十年代繪製的,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陷阱位置、野獸遷徙路線,甚至還有幾處用紅筆圈出的"神秘地點"。"你太爺爺當年,就是靠著這張圖在饑荒年找到救命的野山藥。"父親的手指劃過地圖上的鷹嘴崖,"現在那裡成了東北虎的棲息地,但有些老規矩不能忘。"
他掏出一個鹿皮縫製的小袋子,裡麵裝著形狀各異的石頭:"這是陳家祖傳的標記石。在沒有gps的年代,我們用石頭說話。"陳景行將一塊三角石尖朝上插在雪地裡,"這個代表前方有危險;如果平放,就是安全路線。"沐陽認真地記下每個符號,在筆記本上畫出示意圖。
午後,雲層壓得更低,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陳景行決定提前返程,卻發現來時的路已被大雪覆蓋。"彆慌。"他安慰有些緊張的兒子,"記住,雪地裡辨彆方向的三個訣竅:看樹木苔蘚、找螞蟻洞穴、觀察太陽影子。"他指著一棵老鬆樹,南側的樹皮明顯比北側光滑,"苔蘚多的一麵是北,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
然而,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行至一處陡坡時,沐陽突然腳下打滑,整個人向坡下滑去。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起祖父傳授的"自救法",迅速用背簍抵住身體,同時伸手抓住身邊的灌木。陳景行一個箭步衝上前,用手杖勾住兒子的腰帶,將他拉回安全地帶。
"在山裡,每個動作都關乎生死。"父親的語氣嚴肅卻帶著關切,"你太爺爺常說,真正的獵手不是征服自然,而是敬畏自然。"他解開自己的羊皮襖,將瑟瑟發抖的兒子裹在懷裡,"現在,我們要找個地方避雪。"
憑借多年的經驗,陳景行在斷崖下找到一處天然石縫。父子倆合力用樹枝和樺樹皮搭建了臨時庇護所,又在入口處堆起雪牆擋風。沐陽負責收集柴火,陳景行則用隨身帶的軍用水壺化雪煮茶。火光跳躍間,父親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陳宇當年用過的火鐮,邊緣已經被歲月磨得發亮。
"這是你太爺爺留給我們的最後禮物。"陳景行將火鐮遞給兒子,"他說,隻要火不熄,陳家的魂就不會散。"沐陽握緊火鐮,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卻仿佛能感受到跨越世紀的溫度。
雪夜中,陳景行開始講述家族的故事。從陳宇在饑荒年代帶領村民打獵求生,到建立商業帝國時與觀測者組織的驚心動魄;從陳長生將獵刀化作守護山林的武器,到如今他們父子作為護林員的使命。"我們陳家的血脈裡,流淌著與這片山林對話的基因。"父親的聲音在石縫間回響,"記住,技術會更新換代,但對自然的敬畏永遠不能變。"
當風雪漸歇,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父子倆收拾行裝繼續上路。沐陽走在前麵,學著父親的樣子用手杖探路,在可疑的地方插上標記石。遠處,東北虎的腳印與他們的足跡並行,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人與自然的共生之道。
回到家時,母親早已在門口等候,暖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雪地上。沐陽望著牆上的老獵刀,又摸了摸懷裡的火鐮,突然明白了祖父日記裡的那句話:"真正的傳承,不是守住爐火,而是將火種傳遞下去。"而在長白山的茫茫雪原中,陳家的守護故事,仍在繼續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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