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潮聲就跟擂鼓似的往礁盤上撞。陳沐陽套上用鯊魚皮縫的防水褲,鞋底拿火山岩磨得坑坑窪窪,腰上掛著露兜樹編的尖底簍子。扭頭一看,老爹陳景行正往棗木拐杖上綁青銅鑷子,鏡片上凝著層薄薄的海霧。
"塔卡娜說變色螺就藏在紫珊瑚縫裡。"陳景行敲了敲拐杖,"螺殼遇熱會變顏色,得趁潮水下潛。"
村子裡早忙活開了。阿帕奇蹲在火山岩灶邊,用黑曜石刀削著發光海帶。海帶絲掉進貝殼盆裡,泛著淡綠色的光,跟撒了把螢火蟲似的。馬庫圖帶著少年們往樹皮筏子上綁浮石,嘴裡念叨著非洲老調子:"左三右五,浪來不怕!"
小船劃出沒多遠,海水就從淺藍變成靛青。陳沐陽趴在船邊,青銅望遠鏡貼著眼睛。水下的紫珊瑚像座水晶宮殿,枝椏間藏著幾團忽明忽暗的光斑,走近了才看清,是些巴掌大的海螺,殼麵跟塗了層油彩似的,隨著海水晃動變幻著紅藍紫三色。
下潛的時候,陳沐陽先往嘴裡塞了片嚼爛的解色草——這草汁能防海螺黏液過敏。海水涼颼颼地漫過頭頂,他握著青銅匕首,小心翼翼地避開珊瑚尖。變色螺近看更稀奇,殼上纏著會發光的海藻,螺口時不時吐出透明黏液,黏液遇光就變成彩虹色。
剛伸手去夠,螺殼突然從紅變藍,嚇得陳沐陽一縮手。再看時,螺口正冒出股白絲,跟吐絲螺似的,但顏色會跟著光線變。他趕緊掏出貝殼勺,舀了勺海水澆在螺殼上,那螺才慢慢變回淡紫色。
回到筏子上,貝殼簍裡的螺還在變顏色。陳景行用放大鏡仔細看:"螺殼表層有層光敏膜,得用火山灰搓掉。"他掏出小陶罐,倒出溫熱的火山灰抹在螺上,輕輕一搓,殼麵果然露出底下的白色紋路,紋路裡還嵌著些藍色小石子。
村裡的灶台早生起了火。阿帕奇把螺放進混著解色草汁的海水裡煮,鍋裡很快浮起層彩色泡沫,她用貝殼勺撇乾淨,又丟了把切碎的發光海藻進去——這海藻能提鮮,還帶著股淡淡的熒光。
"看這螺肉!"馬庫圖拿起個煮過的螺,用黑曜石刀撬開殼,螺肉居然是半透明的,裡頭還裹著顆黃豆大的珠子,珠子隨光線變幻著顏色,跟彩虹糖似的。
"這是"變色珠"!"剛回來的塔卡娜眼睛一亮,"變色螺吸夠陽光才會長這珠子,煮湯喝能明目。"她小心把珠子收進貝殼盒,又指了指螺肉,"這些得用發光海藻的汁醃,不然炒的時候會變硬。"
真正的烹飪在午後開始。陳景行指揮著把火山岩塊燒紅,鋪成個平底,上麵架起用珊瑚枝打製的炒鍋。陳沐陽把螺肉取出來,用發光海藻的汁液抹勻,又撒了把解色草碎末,放進用火山玻璃片磨成的漏勺裡瀝乾。
"得用急火快炒。"陳景行往熱鍋裡丟了塊椰子油,油花"滋啦"一響,他趕緊把螺肉倒進鍋裡,用貝殼鏟快速翻炒。螺肉遇熱立刻變了顏色,先是透明,接著轉紅,再變藍,在鍋裡跟耍戲法似的。
阿帕奇則把麵包果切成丁,跟變色珠碎末混在一起,用露兜樹纖維包成小團,放進用火山岩挖成的烤坑裡。馬庫圖往火裡扔了幾塊曬乾的龍血樹樹脂,火苗"劈啪"響著,冒起的白煙帶著鬆香味。
炒到第三遍時,螺肉邊緣開始微焦,發出"滋滋"的聲響。陳沐陽咽了口唾沫,用貝殼鏟盛進貝殼盤裡,螺肉還在變著顏色,紅一陣藍一陣的,看得旁邊的少年直眨眼。
"先嘗口螺肉!"陳景行用匕首挑了塊,吹了吹遞給塔卡娜。塔卡娜咬了一小口,眼睛立刻瞪圓了:"脆生生的!跟嚼著會變顏色的水晶似的!"她趕緊又夾了塊,嘴角沾著綠瑩瑩的海藻醬。
陳沐陽迫不及待咬了口,螺肉脆嫩有嚼勁,帶著發光海藻的鮮美,解色草的清香在舌尖慢慢化開,最絕的是每嚼一下,螺肉的顏色就變一次,從紅到紫再到藍,跟嘴裡含了顆變色糖。
阿帕奇的變色珠麵包果團也端上來了。麵包果的甜糯混著變色珠的微鹹,烤得外焦裡嫩,咬一口還能看到珠子碎末在麵包果裡閃著光。馬庫圖則煮了鍋海螺湯,湯裡加了切碎的變色螺內臟,原本清淡的湯變得五彩斑斕,還不停冒小泡泡,喝起來酸甜可口。
吃飯時,天空之淚的匣子突然輕輕震動。陳沐陽打開一看,裡麵的菱形器物正映著螺肉的彩色光,表麵的紋路一閃一閃,跟螺肉變色的節奏似的。塔卡娜指著匣子,又指了指炒鍋裡的螺肉,用土語說了句什麼,陳景行翻譯說:"她說這石頭也在學螺肉變戲法呢。"
夜深了,篝火快滅的時候,陳沐陽發現剩下的螺殼還在變色。他撿起來盛了點海水,螺殼居然隨著月光變幻顏色,從銀白到淡紫,再到深藍,像個會變顏色的小燈籠。
"明天該去雨林深處找找會發光的竹筍了。"陳景行擦著拐杖說,拐杖頭的黑曜石沾了點螺肉汁,在月光下透著彩色的光。遠處的海麵上,變色螺群還在一閃一閃,跟天上的星星遙相呼應,晃得人眼皮直打架。陳沐陽打了個哈欠,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心想明天的發光竹筍該怎麼個吃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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