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寒意滲入骨髓。阿圖站在城牆外的斜坡上,胸前包裹著圖倫之眼的皮囊微微發燙,金光透過縫隙在黑暗中勾勒出她緊繃的輪廓。遠處,瓦克塔姆圖倫城內火把如龍,蛇牙的追兵正在全城搜捕。而北方雨林深處,那座被藤蔓覆蓋的古老金字塔在星光下若隱若現——真正的聖城,太陽沉眠之地。
“走!”阿圖的聲音如同刀鋒劃破寂靜。五人迅速鑽入城牆外的灌木叢,向著北方疾行。巴蘭在最前方開路,對這片區域的地形了如指掌。他的兩個同伴——石匠科奇koch)和挑夫馬尼克anik)——手持簡陋的木棍,警惕地掃視著後方。
陳沐陽緊跟在阿圖身側,手臂的傷口簡單包紮過,每一次擺動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但他緊咬牙關不吭一聲。體內的黑水靈藥和蜂蜜能量支撐著他透支的身體,但更強大的是胸中燃燒的使命感——他們懷揣著維係太陽循環的關鍵!
叢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巨獸的咽喉,每一步都充滿未知的危險。巴蘭選擇了一條沿著乾涸河床前進的路線,河床兩側高聳的岸壁提供了天然的掩護。星光被濃密的樹冠遮蔽,隻有阿圖胸前的圖倫之眼散發出微弱的金光,勉強照亮腳下。
“小心!”科奇突然低聲警告,指著河床上幾處新鮮的足跡。足跡寬大,前端有明顯的爪痕——美洲豹!而且不止一隻!
阿圖立刻示意眾人停下,短矛在手,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兩側黑黢黢的叢林。夜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掩蓋了任何可能的捕食者動靜。胸前圖倫之眼的光芒似乎感應到什麼,微微閃爍了一下。
“不能停…追兵…”巴蘭焦急地看向身後。遠處,瓦克塔姆圖倫城牆上的火把已經向四麵八方擴散,如同蔓延的瘟疫。
阿圖當機立斷,從皮囊中取出那包氣味辛辣的驅蟲粉末,示意眾人塗抹在裸露的皮膚上。“掩蓋人氣…快速通過!”
刺鼻的氣味暫時驅散了恐懼。五人排成緊密隊形,加快腳步沿著乾涸河床前進。每一處陰影都仿佛潛伏著危險,每一陣風吹草動都讓人心驚肉跳。但更緊迫的是身後逐漸逼近的火光——蛇牙的追兵已經出城!
天色漸亮,灰白的晨光艱難地穿透雨林厚重的帷幕。乾涸的河床在前方拐了個彎,彙入一片開闊的窪地。窪地中央,幾棵巨大的絞殺榕盤根錯節,形成天然的屏障。而在榕樹後方,地勢陡然上升,隱約可見一道被藤蔓完全覆蓋的、陡峭的石階,通向高處那座古老的金字塔!
“到了!”巴蘭的聲音帶著敬畏的顫抖,“太陽沉眠之地…真正的瓦克塔姆圖倫!”
阿圖的目光越過絞殺榕的屏障,落在那座半掩在叢林中的金字塔上。與蛇牙統治的那座光鮮亮麗的新城不同,這座金字塔呈現出一種滄桑而原始的美感。巨大的石灰岩塊被歲月和藤蔓染成深綠色,表麵布滿了風化的痕跡。金字塔頂端的神廟已經完全坍塌,隻剩下幾根殘缺的石柱倔強地指向天空。整座建築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威壓,仿佛沉睡的巨人。
就在五人準備穿過窪地時,身後的叢林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追兵已經近在咫尺!
“分開走!”阿圖迅速做出決斷,指向不同的方向,“巴蘭,你們三個引開追兵!我們去聖城!”她將最後一點蜂蜜塞到巴蘭手中,“保重!”
巴蘭鄭重點頭,右手在胸前做了個飛鳥展翅的手勢。“以太陽蜂鳥之名!”他低聲道,隨即帶著科奇和馬尼克故意弄出響聲,向東北方向的密林衝去。
阿圖和陳沐陽則借著晨霧的掩護,迅速穿過窪地,衝向那道藤蔓覆蓋的石階。胸前的圖倫之眼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光芒變得愈發強烈,透過皮囊在晨霧中留下一道金色的軌跡。
石階陡峭濕滑,每一級都高達膝蓋,表麵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地衣。阿圖手腳並用向上攀爬,短矛成了額外的支撐點。陳沐陽緊隨其後,燧石手斧彆在腰間,受傷的手臂使他的動作略顯笨拙。身後的追兵哨聲和呼喊漸漸被引向巴蘭他們離去的方向,但危險遠未解除。
攀爬了約莫半個時辰,兩人終於抵達金字塔中段的一個平台。平台由巨大的石灰岩塊鋪就,邊緣已經坍塌,中央矗立著一座半圓形的祭壇。祭壇表麵刻滿了與圖倫之眼石台上如出一轍的螺旋紋路,中心是一個凹陷的、拳頭大小的石窩。
“就是這裡!”阿圖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她小心地從胸前解下圖倫之眼,剝開包裹的皮囊。十二麵體晶體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內部的金色光流如同活物般湧動。
然而,就在她準備將晶體放入祭壇石窩的刹那,金字塔下方的叢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是巴蘭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整齊的、如同悶雷般的腳步聲從石階下方傳來——蛇牙的主力追兵沒有被完全引開,他們找到了真正的目標!
“來不及了!”陳沐陽臉色煞白,看向身後。一隊全副武裝的武士已經出現在石階拐角,為首的正是身披豹皮、麵容猙獰的蛇牙本人!他手中的綠鬆石權杖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眼中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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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聖物放下!”蛇牙的咆哮在金字塔上空回蕩,“那是我的!”
阿圖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將圖倫之眼按向祭壇石窩!
轟!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突然從晶體中迸發,直衝雲霄!整個金字塔劇烈震顫,碎石和塵土簌簌落下。阿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踉蹌著後退數步。圖倫之眼懸浮在石窩上方,緩緩旋轉,金光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擴散。
蛇牙和他的武士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震懾,停在半途。但貪婪很快壓倒了恐懼。蛇牙推開擋在前麵的護衛,獨自衝上平台,綠鬆石權杖高舉,口中念誦著扭曲的咒語。
“阻止他!”阿圖厲喝,短矛在手,擋在祭壇前。陳沐陽也拔出燧石手斧,與她並肩而立。
蛇牙的麵容在金光中扭曲變形,疤痕如同活物般蠕動。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黑曜石匕首,刀身刻滿詭異的蛇形紋路。“你們根本不懂這力量的真諦!”他嘶吼著,“太陽循環必須打破!新紀元將由我開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金字塔頂端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嗡鳴聲!無數色彩斑斕的光點從坍塌的神廟廢墟中騰空而起——是蜂鳥!成百上千的蜂鳥如同一片活著的彩虹雲霞,在金字塔上空盤旋!
蛇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不可能…”他顫抖著後退,權杖幾乎脫手。
蜂鳥群如同聽到無聲的號令,突然俯衝而下,化作一道彩色洪流,直奔蛇牙而去!他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揮舞著權杖和匕首試圖驅趕,但無濟於事。蜂鳥的喙如同細小的針尖,精準地刺向他裸露的皮膚,尤其是眼睛和嘴巴!
“啊!滾開!你們這些該死的——”蛇牙的咒罵變成了慘叫,踉蹌著後退,一腳踏空,從平台邊緣摔了下去!慘叫聲在金字塔陡峭的階梯上回蕩,最終戛然而止。
剩下的武士們驚恐萬狀,紛紛丟下武器,跪地求饒。蜂鳥群沒有攻擊他們,而是重新升空,在圖倫之眼上空形成一道旋轉的、色彩斑斕的漩渦。
阿圖和陳沐陽也被這奇跡般的景象震撼。但更令人驚歎的變化正在祭壇上發生——圖倫之眼的金光越來越強烈,晶體內部的液態光流如同沸騰般翻滾。十二麵體的每個棱角都開始析出細密的金色光粒,這些光粒在空中彙聚,逐漸形成一條清晰的光帶,直指東方初升的太陽!
晨光與金光交融,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一種顏色。阿圖感到一股溫暖而古老的力量從腳底升起,流遍全身。連日奔波的疲憊、傷口的疼痛、內心的恐懼,全都被這股力量洗滌一空。她看向陳沐陽,發現他手臂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太陽循環…續上了…”巴蘭虛弱的聲音從石階下方傳來。他渾身是血,在科奇和馬尼克的攙扶下艱難地爬上平台。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眼中燃燒著勝利的喜悅。
隨著太陽完全躍出地平線,圖倫之眼的金光開始緩緩收斂。懸浮的晶體慢慢降回祭壇石窩,光芒變得柔和而穩定。蜂鳥群也停止了盤旋,如同朝聖者般依次落在祭壇周圍,形成一道彩色的光環。
阿圖上前一步,右手放在胸前,深深鞠躬。她取出蜂鳥木雕,將背麵的獨眼太陽圖騰對準祭壇。木雕上的圖騰再次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與圖倫之眼的金光交相輝映。
“以太陽蜂鳥之名,”她莊嚴地說道,“圖倫之眼重歸聖壇,太陽循環得以延續。”
巴蘭和他的同伴們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就連那些投降的武士也匍匐在地,不敢直視聖物的光芒。
陳沐陽站在阿圖身側,看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力量。他們的旅程似乎在此刻達到了終點,但某種更加宏大的使命,也許才剛剛開始。
蜂鳥群中飛出一隻格外豔麗的個體,落在阿圖肩頭,細長的喙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如同一個無聲的感謝。隨後,整個蜂鳥群騰空而起,在金字塔上空盤旋三圈,最終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飛去,消失在金色的晨光中。
圖倫之眼安靜地躺在祭壇石窩裡,散發著恒久而溫和的光芒。阿圖知道,它將繼續守護著這片土地,維係著太陽的循環,直到下一個需要它的時刻到來。而她和陳沐陽的故事,也將如同蜂鳥的軌跡,在這片古老而神秘的美洲大陸上,繼續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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