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營的夜色深沉如墨,蕭凜握著那卷泛黃的竹簡,站在軍帳前久久未動。竹簡上關於密道實驗的記載已被他反複研讀多遍,可每當視線掃過林夏根據這些內容改良出的草藥奇方,心中的疑惑便如野草般瘋長。07曾在他腦海中提示過的“時空波動殘留”,還有林夏那些遠超時代認知的言論與手段,都像一團迷霧,籠罩在他心頭。
“玄影。”蕭凜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夜色,“去查查林夏的底細,從她入宮前的每一個細節開始查,務必給我一個詳細的答案。”暗處傳來輕微的衣袂飄動聲,玄影現身抱拳:“殿下,自從她被打入冷宮,關於她的過往記載少之又少,而且……”他頓了頓,“老檔案庫裡與她相關的卷宗,似乎被人刻意銷毀過。”
蕭凜的眉頭皺得更緊,手中的玉墜被攥得生疼:“越是如此,越說明有問題。繼續查,哪怕掘地三尺。”玄影領命而去,蕭凜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夏在隔離區忙碌的身影——她指揮若定地調配藥方,耐心安撫病患時溫柔的眼神,還有病倒後卻仍堅持工作的倔強模樣。
第二日清晨,林夏正在醫帳中查看新一批患者的恢複情況,蕭凜突然走了進來。他身著銀色鎧甲,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卻難掩眼底的探究之意。“林姑娘,可有時間與本皇子一談?”他的語氣看似隨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林夏心中微微一緊,卻還是點頭應允。兩人來到軍營後的一處小山坡,寒風呼嘯而過,卷起林夏的發絲。蕭凜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突然開口:“林姑娘對醫術的見解,對機關的了解,甚至對治國之道的認知,都不像是深居後宮之人能擁有的。”他轉頭看向林夏,眼神銳利如鷹,“不知姑娘可否解釋一二?”
林夏的心跳陡然加快,07的警報聲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高風險對話場景,建議啟動模糊應對策略。”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殿下過獎了。我自幼體弱,家中請了不少大夫,耳濡目染下便學了些醫術。至於其他,不過是在冷宮無聊時,讀了些雜書,胡思亂想罷了。”
“雜書?”蕭凜挑眉,顯然並不相信,“能將雜學運用得如此精妙,林姑娘的天賦倒真是令人驚歎。”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林夏,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聽說你還會一種奇特的‘下棋’之法,可教給了不少宮女,那又是從何處學來的?”
林夏心中暗自叫苦,表麵上卻依舊鎮定:“那是一種民間的遊戲,我兒時曾與街頭藝人學過。殿下若是感興趣,改日我可以教您。”她笑著轉移話題,“不過比起這些,眼下的疫情和太子的大軍才是當務之急。”
蕭凜卻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話題:“不急。本皇子更想知道,林姑娘為何會對皇宮的密道如此熟悉?要知道,就連在宮中長大的皇子,也未必清楚那些隱秘所在。”他的聲音逐漸冰冷,手不自覺地按上劍柄。
林夏的手心沁出冷汗,卻突然笑了起來:“殿下,您這是在懷疑我?若我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又何必拚了命地救治眾人,甚至不惜自己染上疫病?”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委屈與失望,“在這冰冷的皇宮裡,在這肆虐的瘟疫中,我以為……以為我們是彼此可以信任的人。”
蕭凜的瞳孔微微收縮,握著劍柄的手鬆開又握緊。林夏的話如同一把重錘,敲在他的心口。想起她不顧自身安危救治孫伯庸的徒兒,想起她在病榻上仍堅持研究藥方的模樣,心中的懷疑竟開始動搖。
“罷了。”他彆過臉,不再看林夏,“希望林姑娘莫要讓本皇子失望。”轉身欲走時,又突然回頭,“三日後,本皇子要設宴款待軍中將領,林姑娘也來吧。”說罷,大步離去,留下林夏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回到軍帳,蕭凜立刻召見玄影。“可有新的發現?”他急切地問。玄影搖頭:“隻查到林姑娘是通過選秀入宮,但她的家鄉、家人等信息,皆如迷霧一般。不過……”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在她之前居住的冷宮裡,發現了這個,像是未寫完的家書,字跡與她極為相似。”
蕭凜接過信,展開細看。信紙上隻寫了開頭:“爹娘,女兒一切安好,隻是……”後麵的字跡被水漬暈染,無法辨認。蕭凜反複摩挲著信紙,心中五味雜陳。他既希望能從這封信中找到線索,又害怕真的揭開林夏的秘密後,會失去這個特彆的女子。
三日後,宴會如期舉行。軍營大帳內,燈火通明,酒香四溢。林夏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略顯蒼白的臉色在燭光下更添幾分柔弱。蕭凜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見她與將領們交談時得體大方,心中的疑惑與在意愈發強烈。
酒過三巡,蕭凜突然舉起酒杯:“今日難得儘興,本皇子聽聞林姑娘博學多才,不如出個謎題,為宴會添些趣味?”眾人紛紛附和。林夏心中警鈴大作,卻隻能微笑著點頭:“殿下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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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凜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有一物,生於水中,卻怕水衝,放入水中,無影無蹤。林姑娘可知道這是什麼?”這個謎題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若林夏能迅速答出,便說明她的見識遠超常人。
林夏微微皺眉,片刻後笑道:“殿下說的,可是鹽?”蕭凜的瞳孔猛地收縮,周圍將領們紛紛驚歎。要知道,這個謎題在民間都鮮有人知曉,林夏卻能如此快速地給出答案。
“林姑娘果然聰慧過人。”蕭凜放下酒杯,走到林夏麵前,“不知姑娘可願為本皇子解惑?為何對這些奇思妙想之事如此精通?”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質問,又帶著一絲期待。
林夏深吸一口氣,知道避無可避:“實不相瞞,殿下。我在冷宮中時,曾夢到一位奇人,他教我許多知識與技藝。醒來後,那些記憶便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中。我本以為是荒誕之夢,卻沒想到在現實中竟能派上用場。”她的眼神清澈,語氣誠懇,讓人很難不相信。
蕭凜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大笑起來:“好一個奇人托夢!林姑娘這解釋倒是有趣。”他伸手為林夏斟滿酒,“不管如何,有你相助,是本皇子之幸。”然而,他眼中的探究之意並未消散,反而愈發濃烈。
宴會結束後,蕭凜獨自坐在軍帳中,望著手中的玉墜發呆。林夏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神秘的“奇人托夢”之說,他並不完全相信,卻又不願深究。他害怕一旦揭開真相,林夏就會像手中的玉墜一樣,看似觸手可及,卻隨時可能破碎。
而此時的林夏,回到自己的營帳,早已是冷汗淋漓。07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蕭凜對宿主的關注值提升至98,但懷疑值仍處於高位。建議儘快製定長期應對策略。”林夏揉著太陽穴,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蕭凜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更不能讓他因為自己陷入危險。
接下來的日子裡,蕭凜對林夏的關注有增無減。他時常以討論抗疫之策或軍務為由,與林夏獨處。每次交談,他都會有意無意地試探林夏的來曆,而林夏則憑借著機智與07的幫助,一次次巧妙化解。
一日,蕭凜帶著林夏騎馬外出巡視。兩人行至一處山穀,蕭凜突然勒馬:“林姑娘,你看這山穀地形如何?若在此處設伏,該當如何?”林夏心中明白,這又是一次試探。她仔細觀察地形,根據現代軍事知識分析起來:“此處易守難攻,若在兩側山頭設弓箭手,穀底設伏兵,敵人一旦進入,便可形成合圍之勢……”
蕭凜聽著她的分析,眼神中滿是驚訝與讚賞。他從未想過,一個女子竟能對軍事如此了解。“林姑娘,你到底是何人?”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聲音低沉而急切,“為何總能給我驚喜,又為何總讓我看不透?”
林夏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跳如擂鼓。她望著蕭凜眼中的複雜情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07在腦海中瘋狂提示:“危險!危險!”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
一名士兵疾馳而來:“殿下!太子軍隊有異動,似有進攻之勢!”蕭凜立刻鬆開林夏的手,神色恢複冷峻:“回營!”他翻身上馬,卻又回頭看了林夏一眼,那一眼中,有未儘的疑惑,也有難以言喻的情愫。
林夏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隨著時間推移,蕭凜對她身份的試探隻會越來越多,而她與蕭凜之間,也必將因為這個秘密,產生更多的糾葛與故事。在這波譎雲詭的局勢中,她該如何守住秘密,又該如何與蕭凜並肩前行,共同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答案,或許隻有時間能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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