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一個意外的邀請打破了他的平靜生活。有一位好友主動邀請他去參加一場宴會,說是許久未見,想借此機會聚一聚。俆止寧想起自己確實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這些朋友們見麵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期待,於是他欣然答應了好友的邀請。
當他抵達酒樓時,發現來的人還挺多,基本上能來的人都來了。大家久彆重逢,自然是格外高興,一開始的氣氛也相當融洽。眾人相互寒暄見禮,彼此之間的笑容都顯得格外真誠,沒有絲毫的做作。俆止寧看著這一幕,心中感到十分欣慰,覺得自己這次來對了地方。
然而,好景不長。不過才喝了三兩杯酒,就有人按捺不住,率先打開了話匣子。隻見他滿臉愁容地向眾人訴說著自己的煩惱,原來是他的妻子太過拈酸吃醋,對他心愛的小妾百般刁難,讓他在家裡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這一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強烈共鳴。緊接著,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有人抱怨自家兒女調皮搗蛋、難以管教;有人則哀歎爹娘對自己過於嚴苛,令人喘不過氣來;
還有人對自家小妾讚不絕口,稱其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令自己愛不釋手。然而,由於顧及妻子的顏麵以及妻子娘家的勢力,他也隻能在閒暇之餘,偷偷摸摸地前往小妾的房間,與她共度歡愉時光。
本以為這隻是一次尋常的聚會,俆止寧卻萬萬沒有料到,這場聚會竟然演變成了一場毫無顧忌的吐槽大會。他這個既無妻子又無子女,更沒有妾室的人,在這場熱鬨的討論中完全插不上嘴,隻能默默地豎起耳朵傾聽。然而,他們所說的那些話,卻讓俆止寧感到不堪入耳。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與這些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隔閡,仿佛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於是,他索性不再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一杯接一杯地獨酌。就這樣,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菜還沒吃幾口,他便已經喝得半醉。
聽著他們越跑越偏的話題,俆止寧隻覺得如坐針氈。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煩躁,便借口不勝酒力,匆匆向眾人告辭,然後如釋重負般地離開了雅間。
出了雅間的門,俆止寧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剛剛逃離了一場噩夢。他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向樓梯,準備下樓離去。然而,就在他走到樓梯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是正從酒樓大門走進來的陳珠兒,她的身旁簇擁著一群前呼後擁的仆從,好不威風。
俆止寧的第一反應便是想要躲閃,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陳珠兒身旁那個扶著她手臂、笑顏如花的男子身上時,他的腳步瞬間頓住了——那個男子,正是陳珠兒的丈夫,那位新晉的探花郎。
眼看著陳珠兒夫妻和一眾仆從離自己越來越近,俆止寧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此時閃躲,恐怕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甚至可能會被有心人誤解。想到這裡,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強迫自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珠兒夫妻和仆從們並沒有注意到俆止寧的存在,他們有說有笑地走上樓梯。走在最前麵的仆從負責開路,當他發現樓梯口被人堵住時,下意識地想要嗬斥來人。然而,當他抬起頭,看清站在樓梯口的人竟然是俆止寧時,他的嗬斥聲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他是陳家的家生子,自然對俆止寧再熟悉不過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知道俆止寧和自家小姐之間曾經有過婚約在身。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自家小姐竟然毅然決然地舍棄了俆止寧,轉而選擇了那位新科探花郎。
仆從原本趾高氣昂的表情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瞬間轉變成了諂媚的笑容。他結結巴巴地喊道:“表……表少爺!”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慌張。
俆止寧見狀,隻是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優雅地後退一步,往邊上讓了讓,給對方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與此同時,陳珠兒和探花郎聽到仆從的呼喊聲,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滿臉狐疑地望向這邊。當陳珠兒的目光與俆止寧交彙的一刹那,她的麵色微微一紅,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倒流,昨日的種種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那時的她,整天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俆止寧身後,對他充滿了崇拜和愛慕之情。她費儘心機、不擇手段,好不容易才和俆止寧定下了婚約,可最終自己卻違背了諾言,另擇他人為夫婿……
是的,陳珠兒承認自己確實欺騙了俆止寧,但這難道就完全是她一個人的過錯嗎?她不禁在心中暗暗自問。如果俆止寧從一開始就爽快地答應求娶她,那麼她又怎會使出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呢?畢竟,誰不想以一種光明正大的方式獲得幸福呢?
而且,就算兩人定下了婚約,如果俆止寧沒有選擇避去邊關,而是如約與她成婚,那麼或許他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兩歲大的孩子……想到這裡,陳珠兒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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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活一世,誰不是為了自己呢?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陳珠兒此生所求,無非就是一個能夠噓寒問暖、體貼入微的貼心人罷了。既然俆止寧不願意扮演這個角色,那麼她為自己的未來做些打算,又有什麼錯呢?
經過這樣一番自我勸解,陳珠兒終於說服了自己。她輕咬了一下舌尖,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然後狠下心來,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讓麵色恢複了常態。
最後,她對著俆止寧盈盈一拜,福了福身,輕聲說道:“表哥安好。”
身旁的探花郎聽到陳珠兒的稱呼後,臉色微微一變。他心裡暗自思忖著:“自己已經見過大表哥和二表哥了,而眼前這個人顯然既不是大表哥,也不是二表哥。那麼,這個人隻可能是曾經與陳珠兒定下婚約的三表哥了。”
作為一個男人,探花郎心裡自然不可能對這個差點成為自己妻子的丈夫的男人毫無芥蒂。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對這樣的情況完全無動於衷。如果真的一點芥蒂都沒有,那隻有兩種可能:要麼這個男人根本不愛自己的妻子,要麼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想到這裡,探花郎的占有欲瞬間被激發了出來。他毫不猶豫地往上跨了一個台階,迅速將陳珠兒護在身後,仿佛要將她與俆止寧隔離開來。然後,他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俆止寧,似乎在警告對方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
然而,麵對探花郎如此明顯的敵意,俆止寧卻表現得相當淡定。他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探花郎的舉動一樣,依舊麵帶微笑,彎腰拱手向探花郎和陳珠兒還了一禮。接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表妹,妹夫,之前我一直在邊關,諸多不便,所以未能及時恭賀你們的新婚之喜。還望你們不要見怪啊。”
或許是這聲“妹夫”取悅了探花郎,他原本充滿敵意的眼神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臉上重新浮現出的一抹清淺而溫和的笑容。隻見他也對著俆止寧拱手還禮,微笑著說道:“多謝表哥,雖然我和珠兒成婚已有數月之久,但表哥您的這聲恭賀我還是收下啦!在此,我也衷心祝願表哥您能夠早日邂逅命中注定的佳人,然後與她琴瑟和鳴、夫妻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