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林達兄弟姐妹十五人能夠在李家村紮根之後,林知意終於下定決心正式開啟她的鹵肉生意。要知道,為了這個生意,她之前賣涼粉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二十多兩銀子,才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花費了一大半。眼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青磚大瓦房又要成為泡影,林知意心裡怎能不著急呢?
然而,著急歸著急,林知意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她深知做生意不能盲目衝動,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規劃。於是,經過深思熟慮,林知意決定第一天先鹵製一副豬下水和一個豬頭肉。畢竟,這些都是些不太入流的腸腸肚肚,成本相對較低。而且,林知意也不打算把價格定得過高,以免嚇跑了客人。
一副豬下水和一個豬頭肉,乍一看確實是挺多的,但實際上肉類在煮熟後會出現縮水現象。通常來說,一斤生肉煮熟後大約隻剩下六兩左右。如此一來,如果按照斤數來銷售,可能賣不了幾個人,這樣就無法迅速地將鹵肉傳播開來。
此外,林知意還有另一個顧慮,那就是如果按照斤數來售賣,恐怕沒有多少人會願意花費三四十文去購買一斤豬下水。畢竟,有這些錢,買兩斤肉回家大快朵頤,豈不是更好?
於是,林知意決定不采用按斤售賣的方式,而是改為按份出售。之前她賣的涼粉,一碗售價八文錢,頗受顧客歡迎。考慮到這豬下水和豬頭肉就算再怎麼差,那也總歸是葷的,肯定不能比涼粉賣得還便宜。因此,林知意初步擬定了價格:豬下水八文錢一碗,如果顧客想要添加豬頭肉的話,則需要再加兩文錢,也就是十文錢一碗。
有了林達一行人,再加上楊春蘭母女倆,人手方麵已經足夠了。因此,林知意覺得沒有必要讓孩子們也跟著一起去鎮上奔波,由自己和楊春蘭這兩個成年人結伴前往鎮上就足夠了。畢竟今天是做新生意的第一天,一切都還處於未知階段,先去試試水,看看深淺比較穩妥。
然而,當林知意看到櫟兒、桃兒以及林爾他們那充滿渴望的眼神時,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變成了幼兒園的園長。不過仔細想想,這種感覺似乎也不太準確,因為這裡的孩子們年齡跨度比較大,最大的林達已經十四五歲,而最小的花兒還不到三歲呢。說起來。用九年義務教育製學校的校長來形容要更加貼切。
剛剛抵達鎮口,林知意就驚訝地發現,一左一右竟然各有一家賣涼粉的攤位,她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
自從將涼粉的製作方法公之於眾後,林知意就沒再關注相關的情況。儘管她每天仍然會去鎮上的劉屠戶那裡購買豬下水和豬頭肉,但卻從未遇見過有賣涼粉的攤販。也許是因為她來得太早,那些攤主們還沒來得及擺出攤位吧。
走進鎮上的街道時,更是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有一家賣涼粉的攤販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林知意粗略地數了一下,不算鎮口的那兩家,光是這一小段街道上,少說也有五六家賣涼粉的!
她滿意地笑了笑,心裡暗自竊喜:“哈哈,看來我的‘大招’還是很管用的嘛!你們不讓我掙錢,那你們也彆想好過!”
隻不過,現在的情形與之前截然不同。那時候,因為隻有林知意一人售賣涼粉,她的生意異常火爆,簡直可以算是供不應求。
可是,如今情況發生了變化。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販賣涼粉,市場上的競爭變得異常激烈。儘管賣涼粉的攤販增多了,但購買涼粉的顧客數量卻並未相應增加,甚至還有逐漸減少的趨勢。
這其中的原因並不難理解。畢竟,涼粉的製作方法早已被廣泛傳播,幾乎已經成為了人儘皆知的秘密。對於消費者來說,與其花費八文錢去購買一碗涼粉,而且吃下去到嘴不到肚,倒不如自己在家動手製作。
雖然自己製作涼粉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但勝在便宜呀!本來自家就種植的有豌豆,根本不需要額外花費銀子購買。隻需花費一些時間和力氣,就能輕鬆製作出一大鍋涼粉。
雖然自家製作的涼粉味道可能比不上外麵賣的那般精致,但對於一家人來說,能夠敞開肚皮吃個夠,這才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味道的好壞反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攤子支好之後,楊春蘭負責將鹵好的豬下水和豬頭肉切成均勻的薄片,林知意則快步走向附近的雜貨鋪,準備購買一些碗筷。
當林知意走進店鋪,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她,驚訝地“喲”了一聲,調侃道:“林娘子,真是稀客呀!我還以為你賺得盆滿缽滿,打算金盆洗手了呢!沒想到,這才半個月不到,又見到你了。看你這個架勢,是不是又琢磨出什麼新吃食啦?”
林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連連擺手道:“掌櫃的,您快彆打趣我了,我那不是家裡有事嘛,這才歇了一段時間。再說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將我的獨家秘方學了去,我沒有辦法,隻得避其鋒芒,另尋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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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聽了,不禁皺起眉頭,同情地說:“哎呀,這些人可真是太可惡了!不過你也彆太灰心,以你的手藝,肯定能想出新的法子來的。”
林知意感激地看了掌櫃一眼,接著說道:“是啊,所以我又琢磨出了個新鮮玩意,一會兒我送點給您嘗嘗啊!”
掌櫃的一邊撫摸著胡須,一邊發出爽朗的笑聲:“要得要得,好說好說。”然而,儘管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並沒有抱多大的期望。這不過是一句隨口的應承話而已,誰會真的把它當回事呢?
可是,讓掌櫃意想不到的是,林知意抱著一摞碗離開沒多久,竟然真的給他端了一碗東西過來。
林知意放下東西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任憑掌櫃的怎麼推辭,她都像完全沒有聽見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掌櫃的雖然有些無奈,但他的心裡卻感到無比熨帖。他看著碗裡那顏色暗沉的東西,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和見識,人老成精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豬下水。
見到是豬下水,掌櫃的稍稍鬆了一口氣。畢竟,大家都知道豬下水並不是什麼昂貴的食材,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廉價的。
而且豬下水總有一股腥臭味,這種味道極其濃烈,即使經過反複的清洗,也難以徹底去除。正因如此,豬下水並不受歡迎,哪怕是那些生活極度貧困的人家,也很少會願意花錢去購買這種食材。
想到這裡,掌櫃的心中不禁一緊,他暗自思忖道:“看來這回林娘子的這門生意怕是選錯了方向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把麵前的碗推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