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孫家夫妻倆相視一笑,然後攜手打開了大門。大門緩緩開啟,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就是一張張麵色冷凝的麵孔,那就是他們未來的親家——李家人。
孫家夫妻倆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禁一沉:看來小廝所言不虛,這李家此番前來,怕是來者不善啊!心裡這樣想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卻並未有絲毫減退,反而愈發燦爛起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孫家夫妻倆一邊熱情地將李家人往屋裡迎,一邊異口同聲地說道:“哎喲,是親家來了啊!快請進,快請進!”
李德清一行人依言走進了孫家大門,孫家的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上,發出一聲輕微的“砰”響。李家人並沒有一見著孫家夫妻就鬨將起來,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心虛害怕,而是單純地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鬨得太難看,平白讓彆人看了笑話。
然而,他們的沉默在孫家人看來,卻另有一番深意。孫家夫妻料定他們此番前來是想借機拿捏孫家,以此多要一點嫁妝。
自以為看透了李家人的真正目的,孫夫人不禁微微皺眉。她一邊在心中默默盤算著可以給大丫頭增添多少嫁妝,一邊卻又對李家人這副不知滿足的嘴臉感到不喜。
於是,孫夫人臉上雖然掛著笑盈盈的表情,嘴上卻綿裡藏針地道:“親家啊,你們怎麼不提前給我們遞個口信呢?若是我們早知曉你們今日到訪,定然會早早地守候在大門處,恭迎你們大駕光臨,又怎會讓你們在此苦等這麼久呢?”
林知意聞言,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暗叫一聲不好,心想:“來了來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這分明是在指責我們不請自來嘛!”
果然,王桂花也聽出了孫夫人話語中的弦外之音,她毫不示弱地反駁道:“親家?誰是你們的親家!我們可沒有你們這樣滿口謊言、不知羞恥的親家!”
孫夫人被王桂花如此不留情麵的話語氣得渾身發抖,她怒不可遏,剛要開口回懟,卻隻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便被一旁始終麵帶笑容的孫老爺給攔住了。孫老爺臉上的笑容猶如彌勒佛一般,然而,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孫老爺攔住孫夫人,輕聲勸慰道:“夫人啊,你少說兩句吧!有我在這兒呢,絕對不會讓什麼阿貓阿狗隨便欺負到咱們家頭上的!”孫夫人聽了孫老爺的這番話,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
孫老爺接著轉過頭,麵帶微笑地對李德清夫婦說道:“親家啊,這話從何說起啊?是不是你們在外麵聽到了一些不實的傳言,所以才對我們孫家產生了誤會呀?”
王桂花對孫老爺把自己比作阿貓阿狗的說法毫不在意,這點言語上的小把戲她還不看在眼裡。隻是看著這兩口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沒忍住在心裡“呸”了一聲。又見孫老爺明知故問,她下意識就想說話懟回去。
不過,當她看到李德清對著自己微微搖頭時,便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稍安勿躁。於是,王桂花強忍著心中的不滿,沒有立刻開口反駁。
王桂花沉默不語,孫夫人見狀,對自己的猜測越發篤定。於是,她看向李家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輕蔑和鄙夷。鄉下人就是鄉下人,為了一點銀子便可以輕了骨頭,簡直就是見錢眼開、毫無骨氣之輩。
若是換作自己家,這樣的女子,即便嫁妝再豐厚,她也是絕對不會接納的。然而,當這個姑娘是她自己的女兒時,那就另當彆論。
孫老爺將李德清一行人迎進屋內,孫家雖然小有家產,但還不到富得流油的那個地步。因此,他們的待客之處並非電視上常見的寬敞待客廳,而是一間略顯局促的茶室。
這間茶室的布置頗為古雅,中間擺放著一張古色古香的茶桌,上麵陳列著幾樣精致的茶具。茶桌四周環繞著一圈類似太師椅的椅子,不過,這些椅子顯然隻是仿製品,一眼看上去就不顯得昂貴。
孫老爺和孫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孫老爺輕輕抬手,向著李德清和王桂花微微一揮,示意他們自便,可以隨意就座。
最終,李德清和王桂花坐在了孫家夫婦的對麵。那張茶桌橫在他們中間,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家人隔開。而李伯文等幾個小輩,並沒有坐下,而是選擇站在李德清和王桂花身後。
沒過多久,那個看門的小廝端著茶水走了進來。他將茶杯依次放在每個人麵前,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孫家這邊隻有孫老爺和孫夫人兩個人,而李家這邊則有男女老少共計八口人。單從人數上看,李家顯然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這讓孫家夫婦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著。
孫家夫妻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們並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在心裡暗暗叫苦。畢竟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撐場麵。
經過前一回合的較量,現場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出聲說話,整個場麵鴉雀無聲,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輕微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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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爺終於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種疑惑的語氣說道:“親家啊,這婚期都快到了,你們怎麼還有時間過來呢?應該抓緊時間準備才是啊。”
聽到這話,李德清這邊的八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孫老爺,那目光直勾勾地,讓孫老爺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他有些尷尬地偏過頭去,不敢再與眾人對視。
李德清見狀,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孫老爺,您就彆再親家親家地叫了。我們今天來,就是要退親的。這其中的緣由,您心裡應該跟明鏡兒似的,我也就不在這兒多費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