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鑼聲會驚嚇到王雪蓮和她腹中的孩子,他當機立斷,決定將集合地點定在村中央的香樟樹下麵。這樣一來,無論村民們的家在村子的哪個位置,到村子中央的距離都相差無幾,大家能夠更快地趕到。
與此同時,林知意則趕忙將這個重要的消息傳遞給王桂花等人,讓他們儘早做好撤離的準備。
王雪蓮聽到這個消息後,原本已經恢複正常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她隻覺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往下一拽,一股強烈的墜痛感襲來,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開始順著她的雙腿緩緩流淌而下。
在場的眾人都是過來人,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王雪蓮這是要生產了!
王雪蓮艱難地抬起頭,滿臉驚恐和無助地看著王桂花,聲音顫抖地說道:“娘,我該怎麼辦?我要生了……”
王桂花的心中同樣焦急萬分,她完全沒有預料到兒媳婦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生產。然而,事已至此,也沒有彆的辦法了。畢竟,生孩子就如同瓜熟蒂落一般,是自然規律,無法人為控製。孩子一旦即將降生,那是片刻都不能耽擱的。
王桂花定了定神,緊緊握住王雪蓮的手,溫柔地安撫道:“蓮兒,彆怕,有娘在呢,不會有事的。你什麼都彆想,安心生孩子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交給娘來處理。”
說罷,王桂花展現出了她雷厲風行的一麵,迅速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幾個兒子和兒媳們去做事。
“老二,快將你媳婦兒抱到床上去。”
“小冉,快去燒水!”
“老三,快去請產婆!”
“老四……”
李仲武心急如焚,他連忙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將王雪蓮打橫抱起,快步朝著房間走去。羊水仍在源源不斷地順著王雪蓮的褲腿滴落,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迅速在她的身下彙聚成一條彎彎曲曲的水線。
王雪蓮的心中充滿了慌亂和恐懼,她也沒預料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生產。如果她還沒有開始發動,那麼她或許還能夠跟隨大家一起轉移,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然而,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降臨人世,她是萬萬跑不了的。
更糟糕的是,王雪蓮深知李家的為人。讓他們拋下自己獨自逃生,他們肯定是絕對不願意的。這意味著,不僅她自己麵臨著巨大的風險,就連李家的人也可能會因為她而陷入絕境。
王雪蓮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可怕的場景,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萬一,就在她生產的關鍵時刻,那些窮凶極惡的山賊突然殺到,那豈不是成了甕中捉鱉?她和孩子,還有李家的其他人,恐怕都難以幸免。
然而,王雪蓮躺在床上,身體的不適感卻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她很快就無暇他顧了。也許是肚子裡的孩子迫切地想要出來,她感覺到一陣陣地痛意開始襲來,起初還能勉強忍耐,但這種疼痛迅速變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仿佛要將她的身體撕裂一般。
王雪蓮緊緊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自己的叫聲會成為某種不祥的預兆,給孩子或是家人帶來不好的影響。她額頭上的汗珠如雨點般滑落,彙聚成一圈,浸濕了她的枕頭。但她強忍著,不敢有絲毫鬆懈,生怕一鬆勁就會失去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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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意站在原地,看著每個人都在按照王桂花的吩咐有條不紊地忙活著,心中感到有些無奈,又有些無能為力。因為她對於生孩子的流程並不熟悉,所以即使想要幫忙,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她緊咬著嘴唇,目光在各司其職的李家人身上遊移,最終還是落在了李德清消失的方向。林知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追上去。她轉身,邁著匆忙的步伐,沿著李德清走過的路追去。
一路上,太陽漸漸西斜,陽光灑在林知意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她的心情隨著太陽的移動而愈發焦急,腳步也越來越快。
跑著跑著,林知意發現村民們也一個個神色慌張地聚攏過來。因為,他們注意到,今天的鑼聲與以往大不相同,不僅敲得又密又急,而且響聲持續不斷,遠遠超過了十下。
李德清氣喘籲籲地站在香樟樹下,手中的鑼槌仍在不停地敲擊著鑼麵,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仿佛是在向整個村莊宣告著這個重要的時刻。
鑼聲是大家早前就約定好的一種信號傳遞方式。如果隻是一些平常的事情,那麼鑼聲隻會響三聲,每家每戶隻需要派當家人去集合就可以了。然而,如果是非常緊急的事情,鑼聲就會響十聲,這意味著需要全家老小一同前往集合地點。
此刻,鑼聲仍在持續不斷地響著,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很顯然,這絕對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而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秦殊白和劉立寧在第一聲鑼聲響起的瞬間,便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同時心中默默數著鑼聲響了幾下。當聽到第四聲鑼聲響起時,他們毫不猶豫地決定提前放學。並囑咐孩子們趕緊回家,千萬不要在外麵逗留玩耍。
待所有孩子都迅速離開學堂後,他們各自迅速將學堂的大門緊緊鎖住,然後毫不遲疑地朝著鑼聲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劉立寧在奔跑途中,突然改變了方向,拐道朝著家裡跑去。她心中早已有了盤算,無論發生怎樣的大事,家裡人肯定會是最先得知消息的。而且,她的二弟妹即將臨盆生產,相比起李德清那裡,她認為家裡此刻更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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