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爺覺得自己好冤枉啊,他完全是按照縣令的指示去做的,沒有絲毫違背。可現在,卻莫名其妙地被指責,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不過,雖然想不明白,但他心裡很清楚,在縣令麵前,自己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以他和縣令的交情,最多也就是被狠狠地臭罵一頓罷了。要是他膽敢頂嘴,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恐怕會被罵得狗血淋頭,沒完沒了。
果然不出所料,縣令罵得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縣令似乎對這件事還耿耿於懷,恨意難消。隻見他怒氣衝衝地命令手下人,把那個山洞的洞壁砸個稀巴爛,甚至還想把整個山洞都鑿塌掩埋掉!
陳師爺深知此次機會難得,若能成功戴罪立功,或許就能擺脫目前的困境。因此,他全力以赴,使出渾身解數,成為眾人中最為賣力的一個。
然而,儘管陳師爺費儘心力,那洞壁卻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堅不可摧。無論他怎樣揮刀猛砍,都隻能聽到刀與石頭摩擦時發出的刺耳聲響,而洞壁上除了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外,絲毫沒有被撼動的跡象。
眼看著夕陽逐漸西沉,夜幕即將降臨,吳縣令見此情形,也隻得無奈地宣布收兵,打道回府。
在返回縣衙的途中,吳縣令的心情愈發沉重。他一邊走著,一邊苦苦思索著該如何向京城稟報此事,才能既不牽連自己,又能巧妙地掩蓋過去。同時,他還得琢磨如何籌措到足夠的銀子,以應對京城方麵可能的追責。
可一想到如果自己墊付了這筆錢,那以後恐怕就會陷入一個無底洞,無儘的壓榨和剝削將會接踵而至。畢竟,自己那點微薄的家底,又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折騰呢?
一想到這些問題,吳縣令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仿佛要炸開一般。此時此刻,他心中懊悔萬分,悔不該當初沒有果斷阻止大當家的魯莽行動,更後悔為了撇清自己的責任,故意不在縣衙坐鎮。
若是自己當時能堅守崗位,那麼在村民們前來報官的第一時間,就可以迅速派遣人手前往村子裡守候。如此一來,無論是裡應外合還是殺人滅口,都能在事態尚未惡化之前得到妥善處理,絕對不會讓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無法挽回的絕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孫荔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成功擺脫了那群凶猛大狗的窮追不舍。她趁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然而,由於此刻正值深夜,四周一片漆黑,再加上她從未在清醒狀態下涉足過這些陌生的地方,所以她根本無法分辨方向。孫荔隻能憑借著模糊的記憶和直覺,沿著道路一直前行。
可是,每當遇到有岔路口的時候,她就會完全失去方向感,不知道該選擇哪條路才是正確的。她站在岔路口前,猶豫不決,心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
因為這些地方除了山和鬆樹,就再也沒有彆的東西了。而在她眼裡,所有的地方都一個樣。孫荔茫然地望著四周,心中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去縣城的路。無奈之下,孫荔隻能隨機選擇一條路,然後硬著頭皮一直走下去。
終於,天亮了,孫荔看到了一絲希望。然而,當她遇到路人時,卻得到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她不僅走錯了方向,而且距離縣城越來越遠了。
孫荔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穀底,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於是她毅然決定調頭往回走。可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她對這片陌生的地方一無所知,很容易再次迷路。
就這樣,孫荔不停地迷路,然後在彆人的糾正下回到正確的道路,接著又迷路……如此反複,她的體力和精神都受到了極大的考驗。直到夕陽西下,孫荔才在一位“好心人”的護送下,終於踏上了去往縣城的道路。
而此時的孫荔,已經疲憊不堪,一身臟汙不堪,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她這一天一夜,滴水未沾,滴米未進,嘴唇因為乾渴而起了皮,嗓子也在冒煙,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在牛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眼看著縣城的城牆就在眼前,孫荔的心情愈發激動,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短短三十幾裡的路程,她卻愣是走了一整天都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孫荔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遇到了這位趕車的老伯。精疲力儘之下,她不惜許下重金,懇請老伯送她回城。老伯見她如此“真誠”,最終答應了她的請求。
進入縣城後,孫荔立刻給老伯指明了方向,然後牛車便直奔孫家的大門而去。還未等牛車完全停穩,孫荔就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從牛車上蹦了下來,腳步踉蹌地朝著孫家大門飛奔而去。
當她的手終於觸碰到那扇大門時,一股莫名的力量湧上心頭,她不由自主地用力拍打著大門,發出砰砰的響聲。手掌上傳來的疼痛和震動,讓孫荔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但同時她也在盤算著一會兒見到娘後,要怎樣哭訴自己的遭遇,好讓娘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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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儘管孫荔敲門的聲音已經引起了左鄰右舍的注意,紛紛出來查看情況,但孫家的大門卻始終緊閉,沒有絲毫打開的跡象。
孫荔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持續不斷地拍打著那扇緊閉的門。每一次的拍打都像是她內心絕望的呼喊,回蕩在這片寂靜的空氣中。
然而,就在這時,鄰居們的議論聲如同一股不和諧的噪音,悄然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哎,你們看,那是誰啊?怎麼穿得像個叫花子一樣?”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明顯的鄙夷和好奇。
“不會是孫家的又一個窮親戚吧?”另一個聲音緊接著附和道,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這孫家也真是夠倒黴的,三天兩頭就有親戚上門打秋風。”第三個聲音加入了議論的行列,話語中充滿了對孫家的同情和對這些所謂親戚的不滿。
“可孫家今天不是搬走了嗎?就連這宅子都準備便宜出手了,這價格我聽起來都很心動呢……”最後一個聲音帶著一絲興奮,似乎對孫家的宅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孫荔靜靜地站在那裡,將這些話一一收入耳中。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讓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