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家人嘗嘗鮮、見見新奇,感受到更濃重的年味和她的心意。
這麼想著,她便不急著打包了,而是將圍巾重新仔細收好,開始期待起趕集的日子來。
而顏莞白那邊的情況,確實如韓安禾所猜測的那般,已經與牛棚裡的人有了接觸。
秋收過後,天氣轉寒,山上的活計少了,但顏莞白往山上跑的次數卻並未減少。
除了偶爾和韓安禾她們一同去采集最後一批山貨、撿拾過冬的柴火之外,她更多的時候是獨自一人。
背著一個舊背簍,揣著一本破舊的、母親留下的《赤腳醫生手冊》和一本泛黃的草藥圖譜,深入山林之中。
她自學著辨識草藥,常常對著書上的圖文,在山坡、溪邊仔細尋覓,小心翼翼地采摘那些能入藥的根莖、葉片或果實,曬乾了仔細收好。
有一次,顏莞白照舊獨自進山,在一片人跡罕至的鬆樹林邊緣尋找一種名為“穿山龍”的藥材。
深秋的山林寂靜而蕭索,隻有腳踩在枯枝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忽然,她隱約聽到一陣微弱而痛苦的呻吟聲,斷斷續續,似乎是從不遠處一個廢棄多年的捕獵陷阱方向傳來。
顏莞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握緊了手中的采藥小鋤,警惕而又忍不住好奇地循聲慢慢靠近。
走到陷阱邊緣,她小心翼翼地探頭向下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破舊黑色棉襖、身形清瘦的男人正倒在陷阱底部,一條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
顯然是被陷阱裡殘留的捕獸夾傷到了,鮮血已經浸濕了褲腿,臉色因疼痛和失血而顯得異常蒼白。
儘管處境狼狽,麵容因痛苦而扭曲,卻依然能看出他不同於普通村民的氣質。
他看起來約莫五十歲上下,頭發已然花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即使沾上了泥土草屑,也難掩那份曾經沉澱下來的斯文與儒雅。
他的鼻梁很高,嘴唇因緊抿而顯得有些薄,此刻正緊閉著雙眼,眉頭死死擰在一起,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顏莞白倒吸了一口涼氣,也顧不得害怕了,急忙朝下麵喊道:“老先生!你怎麼樣?能聽見我說話嗎?”
安道成被她的聲音驚醒,艱難地睜開眼。
逆著光,他看到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模樣清秀的姑娘正趴在陷阱口,臉上寫滿了焦急和關切。
他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又被劇烈的疼痛所取代。
他嘗試動了動,卻引來一陣更劇烈的抽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彆…彆亂動!”顏莞白急忙阻止他,“你的腿被夾住了,好像傷得很重!你堅持住,我想辦法拉你上來!”
她環顧四周,發現陷阱雖然不深,但徒手絕無可能將一個大男人拉上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了一下《赤腳醫生手冊》裡關於骨折和止血的處理方法。
“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千萬彆睡過去!”顏莞白對著下麵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