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鏡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但眉頭也緊緊鎖著。
他向來理智,此刻卻也難掩失望:“安珩,事實如此,生氣也無濟於事。我們儘力了,隻是力量懸殊。”
顏菀白清冷的臉上也罩著一層寒霜,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緊抿的唇角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韓安禾看著憤怒的弟弟和失落的同伴,心裡也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她知道結局大概率會如此,但親眼看到努力爭取公平的人被關係碾壓,那種憋悶感依舊強烈。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好了,安珩,事實如此,生氣也無濟於事。至少,通過這次,我們看清了很多東西,不是嗎?”
看清了所謂的“民主”在某些權力麵前的脆弱,看清了人心的向背和現實的複雜。
這場風波雖然以沈延敬的勝利告終,但它所暴露出的問題和激起的矛盾,卻遠未平息。
接下來的日子,勝利大隊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那天董江獨自上山,直到天快擦黑才回來,臉上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沉澱下來的東西。
眾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關於名額的任何事情,仿佛那場風波從未發生過,生活重新回到了按部就班的軌道。
這天,韓安禾和韓安珩姐弟倆又一起去了公社的張學軍家。
張學軍是父親韓遠山的戰友,轉業後在公社派出所當所長,對姐弟倆頗為照顧,算是他們在本地最親近的長輩。
逢年過節,姐弟倆都會提前去拜訪。
這次去,是因為今天是張學軍的生日。
而說起這次生日邀約,還鬨出過一個小插曲,讓姐弟倆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半個月前,張學軍惦記著倆孩子,又快到生日了,便想著親自去大隊一趟,當麵跟他們說,免得他們到時候又找借口推脫。
那天他剛好出外勤回來,身上還穿著筆挺的公安製服,騎著自行車直接就到了勝利大隊部。
他這一身製服打扮,又麵色嚴肅地打聽韓安禾、韓安珩這兩個知青,可把當時在場的大隊乾部和社員們嚇了一跳!
這一下可不得了!穿著公安製服的人點名找知青!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小半個村子。
“公安找韓家那倆孩子?他們犯啥事了?”
“不能吧?安禾丫頭和安珩小子多老實的孩子!”
“是不是他們家裡出啥事了?”
“快去看看!”
一時間,好奇的、擔憂的社員們圍攏了過來。
出乎韓安禾意料的是,竟然沒人趁機說他們的壞話,反而大多是擔心他們年紀小,是不是被什麼不好的事情牽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