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立下之後,農場像是上了一根無形的發條,開始緩慢而堅定地運轉起來。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儘,各個小組的人就已經按照分工開始忙碌。修繕柵欄的敲打聲,清理土地的鋤頭聲,以及後勤組準備早餐時鍋碗瓢盆的輕微碰撞聲,交織成了一曲末世中難得的、充滿生機的樂章。
在這片逐漸步入正軌的喧鬨中,林默的身影顯得格外安靜,也格外引人注目。
他不需要任何人安排,仿佛“巡邏”這項任務已經刻入了他的本能。早餐後,他便獨自一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農場周邊的林地與廢墟交界處。
他的巡邏路線並非固定不變,而是覆蓋了農場周圍所有可能潛伏威脅的方向。腳步輕盈得像一隻獵豹,踩在枯葉和碎石上,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被踩斷的樹枝角度、空氣中殘留的陌生氣息、遠處草叢不自然的晃動。
這並非簡單的行走,而是一種全方位的感知與評估。他能聽到百米外喪屍拖遝的腳步聲,能嗅到風中夾雜的、屬於不同幸存者群體的、微弱而複雜的氣味信息素,甚至能憑借直覺,感知到某片區域是否存在著“不和諧”的能量波動。
幾次三番,他都在潛在的危險真正靠近農場前,就將其扼殺在搖籃裡。
比如,一支試圖從東麵潛入的小型喪屍群,還沒靠近柵欄百米,就被他從側麵突入,用消防斧精準而高效地破壞了運動神經中樞,使其癱倒在地,無法再構成威脅。整個過程快如鬼魅,等農場了望哨的人發現異常時,戰鬥已經結束,林默正拖著幾隻喪屍的腳,將它們扔進預先挖好的深坑中,準備集中焚燒。
又比如,兩個似乎是迷路、但眼神閃爍不定的陌生幸存者,剛剛在西南方向的樹林邊緣探頭探腦,就被如同幽靈般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林默嚇得魂飛魄散。他甚至沒有動手,隻是用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們,直到對方連滾帶爬地逃遠,再不敢回頭。
這些“小事”,林默從不主動向蘇冉彙報。在他簡單的認知裡,清除威脅是理所當然的,完成了就好。但農場裡的其他人,卻通過防衛隊成員的轉述和親眼所見的“戰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懼在心裡,同時也安在心裡。
恐懼,是因為他那非人的強大和冷酷的執行力。
安心,則是因為這份強大,如今正用於守護他們。
“有默哥在,晚上睡覺都踏實多了。”一個年輕的防衛隊員私下裡感歎,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崇拜和後怕。不知不覺間,“默哥”這個帶著敬畏的稱呼,開始在幸存者中間流傳開來。
蘇冉將這一切變化看在眼裡,心情複雜。她欣慰於林默的強大成為了庇護所的基石,但也時刻警惕著他力量中蘊藏的、可能失控的因子。她注意到,林默每次巡邏回來,身上那股冰冷的戾氣會格外明顯,需要一段時間,在她身邊或者通過做一些“日常任務”比如幫王奶奶提水)才能慢慢平複。
這天下午,林默照例巡邏歸來,徑直走向水井邊,準備清洗一下手上沾染的些許汙跡。他剛拿起水瓢,一直在一旁安靜觀察的張叔,似乎鼓足了勇氣,走上前去。
“小…小默啊,”張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辛苦了。那個…你巡邏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彆的東西?或者,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問題有些含糊,眼神卻緊緊盯著林默,帶著某種探究和期待。
林默停下動作,轉過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張叔,沒有任何情緒。他理解“特彆”和“不對勁”指的是威脅,於是簡單地回答:“西麵,三裡外,有新的屍群聚集,數量二十七。北麵,五天前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已消失。南麵,上午驅逐兩名窺探者。”
他的彙報精準得像一份軍事簡報,沒有冗餘,隻有事實。
張叔愣了一下,他想問的其實不是這些。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壓低聲音,幾乎是在耳語:“不是這些…是…有沒有感覺到,像是…被什麼東西盯著?或者,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比如…像機器運轉的那種…”
他試圖用模糊的描述,去觸及那個深藏的秘密——“燈塔”實驗室可能存在的監控或追蹤。
林默聞言,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再次感知了一下周圍,然後肯定地搖頭:“沒有。”
他的感知能力主要針對生命體和強烈的能量波動,對於精密的電子監控,若非主動掃描或距離極近,他並不能直接“感覺”到。
張叔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疑慮未消的凝重。他勉強笑了笑:“哦…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你忙,你忙。”說完,便心事重重地走開了。
林默看著張叔的背影,眼神裡沒有任何波瀾。他無法理解張叔那些複雜隱晦的擔憂,他的世界很簡單:清除蘇姐姐定義的“威脅”,完成蘇姐姐交代的任務,守護這片蘇姐姐想要守護的地方。
他低下頭,繼續認真地清洗雙手,直到看不見一絲汙漬,這才直起身,朝著主屋方向走去——蘇冉在那裡整理物資,他要去她身邊待著。隻有在她身邊,周圍那些嘈雜的聲音、複雜的情緒,才會變得模糊,他內心那種因殺戮而產生的細微躁動,才會真正平息下來。
然而,無論是林默還是蘇冉,此刻都並未察覺到,在遠離農場的某處高地上,一架偽裝成枯枝的小型無人機,正悄無聲息地調整著焦距,將農場外圍,尤其是林默剛剛清洗雙手的那片區域,清晰地納入了監控畫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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