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桀懸在原地，連地宮坍塌的“轟隆隆”聲都仿佛隔絕在外。他閉著眼，眉心那團質變的精神力像顆淡金星辰般轉動，丹田內的殺戮劍意則如墨紅火焰般跳躍——剛才那絲“靈動”的意境還在腦海裡縈繞，他隱隱覺得，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就得讓這兩樣東西徹底纏在一起。
“之前練殺戮劍意，隻想著‘狠’和‘利’，可意境這東西，得有‘場’才能撐起來。”李無桀心裡琢磨著，之前跟趙坤拚命時，劍意再凶也隻困在劍身上，頂多靠龍威撐點氣勢，可剛才精神力灌進龍吟劍胚時，那股“神龍咆哮”的靈動，分明是精神力給劍意搭了個“架子”。
他試著放緩呼吸，讓眉心的精神力像溪流般順著經脈往下淌，目標不是丹田，而是纏在龍吟劍胚上的墨紅劍意。精神力剛觸到劍意的瞬間，就像火星濺到了油鍋裡——“嗡”的一聲，墨紅劍意突然暴漲，不再是之前那種凝實的劍形，而是化作無數細小的墨紅絲線，順著精神力的軌跡往外擴散！
李無桀隻覺得渾身汗毛一豎，不是冷的，是被自己的劍意“刺”的。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墨紅絲線裹著淡金的精神力，像潮水般漫過他的身體，往周圍的空氣裡滲——原本流動的空氣，碰到這些絲線的瞬間就慢了下來，灰塵在半空中凝住，連下落的碎石都像是被無形的網兜住，墜速慢了三倍！
“這是……”李無桀心裡一動，試著將精神力再往外推了推。墨紅絲線跟著擴散到三丈外，突然“凝”了下來，形成一道無形的“罩子”。罩子裡的空氣徹底變了味——不是物理上的粘稠，是那種讓人骨頭縫裡發冷的“滯澀”，仿佛每吸一口氣，都要被無數細小的劍刃刮過喉嚨！
殿門口剛跑到通道口的刀疤臉，突然“哎喲”一聲摔在地上。他本來拚了命地往瘴氣通道跑，後背卻像被壓了塊千斤巨石，腿像灌了鉛似的邁不開，胸口悶得發慌，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在晃，像是有無數把小刀子對著自己捅過來。
“長老！您咋了？”旁邊的黑虎門弟子也跟著停下，臉色慘白地扶著刀疤臉，自己的胳膊卻在不受控製地發抖，“我……我感覺喘不上氣，心裡發慌，好像有東西要殺我！”
刀疤臉掙紮著抬頭，往宮殿中央瞥了一眼——李無桀還閉著眼懸在那，可他周身三丈內像是蒙了層淡紅的霧，霧氣裡的碎石都懸著不動。一股鑽心的恐懼瞬間攥住了他的心臟：“是那小子！是他搞的鬼！這不是真氣威壓……是意境！是武道裡的‘勢’！這小子竟然領悟了‘勢’的雛形！”
他早年跟過一個先天後期的老怪物，見過對方出手時的“勢”——那是一種能影響環境、壓製對手心神的恐怖力量，凝氣境的修士彆說領悟，連見都沒資格見！可李無桀一個凝氣後期巔峰，竟然搞出了“勢”的雛形？這他娘的還是人嗎？
更嚇人的是血核傀儡。這尊先天初期的怪物本來還在躁動，看到那層淡紅霧罩的瞬間，突然“吼”了一聲往後退，胸口的血晶紅光劇烈閃爍，像是看到了天敵。它提著玄鐵戰刀想劈，可刀剛舉到半空就慢了下來，刀身被無形的“滯澀”裹著，像是砍進了爛泥裡，連之前一半的速度都沒有！
“這怪物……竟然怕了？”躲在石柱後的一個世家弟子嚇得捂住嘴，不敢出聲。他本來想等李無桀和傀儡兩敗俱傷再撿漏，可現在看來，彆說撿漏，就算李無桀站著不動，那股“勢”也能把他壓死！
李無桀對外麵的反應了如指掌。三丈內的“勢”就像他的眼睛，刀疤臉的心跳、弟子的顫抖、傀儡肌肉的緊繃，甚至地磚下殘留的陣紋能量流動，都清晰地映在他腦海裡。他試著將“勢”往傀儡那邊壓了壓——墨紅霧罩往前探了半尺，傀儡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轉身就想往石台底下鑽，連守護玉簡的指令都忘了！
“有意思。”李無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勢”的雛形不光能影響空氣，還能直接壓垮對手的心神！先天初期的傀儡都扛不住，更彆說刀疤臉那些凝丹境都不到的貨色了。他又試著將“勢”凝聚成絲，對著刀疤臉腳下的地磚輕輕一“刺”——
“哢嚓！”刀疤臉腳下的地磚突然裂開一道縫，碎渣濺到他的褲腿上。刀疤臉嚇得魂飛魄散，以為李無桀要殺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宮殿中央磕頭：“李爺！饒命啊！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放我一條活路！我黑虎門以後再也不敢跟您作對了！”
他身邊的黑虎門弟子也跟著磕頭，腦袋砸在地上“砰砰”響，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之前還凶神惡煞的黑虎門眾人，這會兒跟孫子似的，連抬頭的膽子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石柱後傳來：“李無桀！你彆得意！就算你領悟了什麼破勢，地宮馬上就要塌了，咱們都得死在這！”說話的是之前沒跑掉的趙洪，他躲在斷柱後麵，手裡攥著一枚雷火符——這是他最後的底牌，本來想留著逃命，現在卻想跟李無桀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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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洪咬著牙，將真氣灌進雷火符，符紙“騰”地燃起藍色火焰：“我得不到的寶貝，你也彆想帶走！給我死！”他猛地將雷火符擲向李無桀，符紙帶著刺耳的尖嘯，衝破淡紅霧罩的邊緣，往李無桀的胸口飛去！
李無桀連眼都沒睜。雷火符剛飛進三丈範圍，就被墨紅絲線纏得死死的，藍色火焰“滋滋”地往下縮，飛行速度越來越慢。等飛到他身前一尺時，火焰徹底熄滅，符紙“啪”地一聲碎成粉末，被無形的勢震得飛散開來。
“就這點本事？”李無桀的聲音裹著勢傳過去，趙洪突然覺得胸口像是被重錘砸中，“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撞在斷柱上，滑坐在地，手裡的符袋都掉了出來。他滿臉驚恐地看著李無桀，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那可是能炸傷凝丹境的雷火符，竟然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
李無桀這才慢慢感受著“勢”的妙用。這東西不用耗費太多真氣，主要靠精神力和劍意支撐，範圍能隨心意收縮，既能像網一樣困住對手，又能像針一樣精準攻擊。剛才震碎雷火符，就是將精神力凝聚在符紙周圍，用劍意的銳勁扯碎了符紙的能量結構。
他試著將“勢”往血核傀儡身上壓得更狠——墨紅霧罩直接罩住了傀儡的下半身，傀儡的腿突然像陷進了泥潭，每動一下都“哢嚓”作響，玄鐵關節都被壓得微微變形。它胸口的血晶紅光瘋狂閃爍，想揮刀劈散霧罩，可刀剛舉起來，就被無數墨紅絲線纏住，硬生生壓了下去！
“先天初期又如何？”李無桀心裡豪氣頓生。之前麵對傀儡還得靠計謀周旋，現在有了“勢”的雛形，光是這股威壓就能壓製對方的動作，再配合九陽神功和龍吟劍胚，彆說三招，一招就能打碎它的血晶！
“轟隆隆！”穹頂又塌了一大塊，碎石砸在淡紅霧罩上，被瞬間震成粉末。李無桀知道不能再耽誤了，地宮撐不了多久，得趕緊穩固這“勢”的雛形，然後離開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將擴散的精神力往回收，墨紅霧罩也跟著收縮，最後凝在周身一丈範圍內，變得更加凝實——空氣裡的殺機更濃了，連光線都像是被染成了淡紅色。
他能感覺到，這“勢”還很稚嫩，範圍隻能到三丈，持續時間也有限，要是遇到真正領悟“勢”的先天強者，肯定不夠看。可對凝氣境來說，這已經是碾壓級彆的力量了——同境之內，彆說打，光是這股勢就能壓垮對手的心神；就算是凝丹後期，他也有信心用勢纏住對方，再用炎陽掌和龍吟劍胚解決戰鬥！
“該走了。”李無桀緩緩睜開眼睛。眉心的淡金符文還在閃爍，眼底深處藏著墨紅的劍意，兩道目光像兩把出鞘的利劍，掃過殿內的每一個人。
剛爬到通道口的刀疤臉，被這道目光掃到的瞬間，突然渾身一僵，像是被毒蛇盯上，冷汗順著脊梁骨往下淌，連動都不敢動了。黑虎門的弟子更是直接癱在地上，尿濕了褲腿，嘴裡喃喃著“饒命”，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躲在斷柱後的趙洪，看到李無桀的目光掃過來，嚇得渾身發抖，手裡的符袋都掉了，想往後縮，卻被“勢”壓得死死的，連手指都動不了。之前還想偷襲的那個散修，早就嚇得昏死過去，嘴角還掛著白沫。
血核傀儡被這道目光鎖定，突然發出一聲恐懼的嘶吼，轉身就想往石台底下鑽，可被“勢”壓得動彈不得，隻能在原地焦躁地跺腳，玄鐵腳掌把地磚踩得粉碎，卻連一步都退不了。
李無桀的目光慢慢掃過殿內的每一個角落，從瑟瑟發抖的刀疤臉，到驚恐萬狀的趙洪，再到焦躁不安的血核傀儡。他沒說一句話，可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殺伐之氣，配合著周身凝實的淡紅霧罩，讓整個宮殿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地宮坍塌的“轟隆隆”聲，和眾人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他睜開眼，看向殿內眾人，目光所及，令人膽寒。
隻是，這剛領悟的“勢”的雛形，到底能讓他的戰力提升到什麼地步？麵對先天初期的血核傀儡，他能不能做到一擊必殺？麵對外麵可能埋伏的強敵，這“勢”又能發揮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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