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表麵流轉的藍光像活過來似的,順著那些神秘紋路瘋狂遊走。李無桀攥著赤陽鐵的手心都沁出了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興奮——剛才那道缺口雖隻開了一瞬,但他分明感覺到,裡麵藏著的氣息和他丹田深處的太玄真元有著某種隱秘的聯係。
“再試試!”他咬了咬牙,將赤陽鐵往玄冰上按得更緊。礦石表麵的淡金色紋路瞬間亮起,像一條金色小蛇,順著玄冰的藍光紋路蜿蜒爬行。兩種光芒一觸即合,發出“滋啦”的輕響,原本緊閉的玄冰表麵,竟再次裂開一道指寬的縫隙,比上次更清晰的寒氣順著縫隙往外湧,凍得李無桀的眉毛都結了層白霜。
他趕緊運轉九陽真氣護體,淡金色的真氣在體表形成一層薄罩,將寒氣隔絕在外。借著這道縫隙,他眯起眼睛往玄冰裡瞅——之前模糊的影子此刻清晰了不少,那不是什麼器物,而是一個人!一個盤膝而坐的女子,渾身裹在一層薄薄的冰晶裡,青絲如瀑般垂落在肩,即便隔著厚厚的玄冰,也能看出那發絲的柔順光澤。
“竟然是人!”李無桀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這寒霧穀的寒氣連煉氣九層的冰狼都能凍斃,尋常修士彆說被封在玄冰裡,靠近都得凍成冰雕。可這女子被封在玄冰核心,氣息雖微弱,卻透著一股鮮活的生命力,顯然還活著!
他往前湊了兩步,距離玄冰隻剩三米遠。這三步走得異常艱難,周圍的寒氣像是凝固成了實質,每走一步都要推開重重阻礙,九陽真氣的消耗比跟冰狼打鬥時還大。睫毛上瞬間結了層細白的霜花,呼吸間吐出的白氣剛到麵前,就變成了細小的冰碴子簌簌落下。
就在這時,玄冰裡的女子似乎有了反應。她垂著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雖然幅度極小,卻被李無桀精準捕捉到。緊接著,他丹田內的太玄真元突然不受控製地躁動起來,原本溫順流轉的紫金真元,竟順著經脈往掌心湧去,透過赤陽鐵,直接灌進了玄冰的紋路裡。
“嗡——”玄冰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藍光和金光同時暴漲,那道指寬的縫隙猛地擴大到半尺。李無桀終於看清了女子的模樣,哪怕見慣了江湖絕色,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女子的容顏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橫波,即便閉著眼,也透著一股清冷出塵的氣質,肌膚在藍光映襯下,像上好的羊脂白玉,毫無血色卻透著驚人的美感。
她穿著一身樣式古老的白色長裙,裙擺上繡著細密的銀色花紋,像是某種失傳的宗門圖騰。最奇特的是她眉心,嵌著一顆米粒大小的藍色晶石,正隨著玄冰的震動,和赤陽鐵的光芒遙相呼應。李無桀敢肯定,這女子絕不是什麼普通修士,光是這份氣度,就比他見過的所有宗門長老都要尊貴。
“聖女……”他下意識地吐出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一出口,丹田內的太玄真元突然沸騰起來,《太玄經》竟然自動運轉,原本需要刻意引導的真元,此刻像找到了歸宿似的,瘋狂湧向掌心的赤陽鐵。玄冰上的紋路徹底亮了,藍光和金光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李無桀和玄冰都罩在其中,周圍的寒氣瞬間被排開,連地麵的堅冰都開始融化,冒出絲絲白霧。
李無桀愣住了。他修煉《太玄經》這麼久,除了突破境界時,從未有過功法自動運轉的情況。更詭異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玄冰裡女子的氣息和他的太玄真元正在同步波動,就像兩個同頻的音叉,一個震動,另一個就會隨之共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正想再進一步探查,光罩突然劇烈收縮,藍光和金光像是被玄冰吸了回去,那道半尺寬的縫隙“哢嚓”一聲閉合,玄冰恢複了之前的模樣,隻是表麵的紋路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像是被激活了似的。
李無桀手裡的赤陽鐵也暗了下去,重新恢複成溫熱的觸感,但他能感覺到,礦石內部多了一絲極淡的藍光,和他的太玄真元徹底建立了聯係。他試著運轉真元催動赤陽鐵,玄冰表麵的紋路果然又亮起一道微光,雖然沒再裂開縫隙,卻讓他對裡麵的女子有了更清晰的感知——她的心跳很慢,每一次跳動都和玄冰的震動同步,顯然是靠著某種特殊的法門在沉睡續命。
“必須想辦法把她弄出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李無桀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從不做沒好處的事,可剛才看到女子容顏的瞬間,還有太玄經共鳴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想救對方。更重要的是,他隱約覺得,這女子和他父母的失蹤或許有關——《太玄經》是他從父親留下的遺物裡得到的,能讓這部功法產生如此強烈共鳴的人,絕不可能和他毫無關係。
他繞著玄冰又走了一圈,仔細觀察那些紋路。之前用《太玄經》解讀時腦袋劇痛,可現在有了赤陽鐵的聯係,再看那些紋路,竟覺得有些眼熟,像是某種上古封印陣法。陣法的核心就在女子眉心的藍色晶石上,而赤陽鐵的屬性剛好克製寒氣,顯然是解開封印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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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修為不夠。”李無桀歎了口氣。他能感覺到,要徹底解開陣法,至少需要築基境的真元,以他現在先天中期的修為,就算有赤陽鐵輔助,也隻能打開一道縫隙。而且這陣法很詭異,強行破解說不定會傷到裡麵的女子,隻能循序漸進。
他正想盤膝坐下,用赤陽鐵繼續溫養陣法,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李無桀眼神一冷,瞬間收斂氣息,轉身躲到一塊巨大的冰岩後麵。寒霧穀深處很少有人來,除了妖獸,就隻有可能是張磊派來的人——他晉升外圍弟子後,張磊雖然沒再明著找茬,但那怨毒的眼神,李無桀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兩個人的低聲交談。“趙哥,你確定李無桀在這裡?”一個尖細的聲音問道,正是張磊派到礦場的兩個雜役之一。另一個粗嗓門的聲音響起:“肯定在!張公子查到他昨晚偷偷溜出外圍弟子院,後山就這寒霧穀最隱蔽,他指定藏在這兒!”
“可這地方也太邪門了,冷得要命!”尖細聲音打了個哆嗦,“聽說以前有內門弟子進來尋寶,再也沒出去過。”粗嗓門哼了一聲:“怕什麼?咱們有張公子給的避寒符,而且李無桀就是個煉氣五層的雜役,就算找到他,咱們兩個煉氣六層也能收拾他!等拿到他藏的寶貝,張公子重重有賞!”
李無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兩個家夥還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追到寒霧穀來。他悄無聲息地摸出背後的木劍,運轉《幻影步》,身影像道影子般繞到兩人身後。那兩個雜役正盯著玄冰發呆,顯然是被這巨大的冰塊驚到了,根本沒察覺到身後有人。
“你們在找我?”李無桀的聲音突然響起。兩個雜役嚇得一哆嗦,轉頭看到李無桀,臉色瞬間慘白。尖細聲音強裝鎮定:“李無桀!你果然在這裡!私闖禁地,還偷藏寶貝,跟我們回去見張公子!”
“寶貝?”李無桀挑了挑眉,瞥了一眼玄冰,“你們說的是這個?”他往前一步,故意釋放出一絲先天境的威壓。兩個雜役本來就被寒霧穀的環境嚇得不輕,被這威壓一壓,直接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避寒符散發的微光都黯淡了不少。
“先……先天境?”粗嗓門滿臉難以置信,“你明明是煉氣五層!”李無桀懶得跟他們解釋,木劍輕輕一點,兩道淡金色的真氣射出去,精準地打在兩人的丹田上。“哢嚓”兩聲輕響,兩人的丹田被廢,修為徹底散了。
“啊!我的修為!”尖細聲音慘叫起來。李無桀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眼神冰冷:“誰讓你們來的?張磊還讓你們做了什麼?”粗嗓門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求饒:“是張公子!他說你肯定藏了好東西,讓我們跟著你,找到東西就搶過來,要是被你發現,就栽贓你私闖禁地!我們也是被逼的啊!”
李無桀眼神更冷了。他最討厭彆人算計他,尤其是張磊這種屢教不改的家夥。他本來想留這兩人一條命,現在看來,留著也是禍患。正想動手,玄冰突然又震動了一下,一道微弱的女子聲音直接出現在他腦海裡:“彆……殺他們……”
李無桀愣了一下,這是精神傳音!能隔著玄冰進行精神傳音,這女子的修為絕對深不可測。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腳:“滾!再敢踏進寒霧穀一步,我廢了你們的手腳!”兩個雜役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往穀外跑,連滾帶爬的樣子狼狽至極。
等兩人跑遠,李無桀才走到玄冰前,輕聲問道:“前輩,您剛才傳音給我?”玄冰沒有回應,隻是表麵的紋路又亮了一下。李無桀知道對方可能是因為剛才的精神傳音消耗太大,趕緊拿出赤陽鐵,按在玄冰上,將一絲太玄真元渡過去。
真元剛渡過去,玄冰的藍光就亮了不少,女子的氣息也穩定了些。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玄冰中心的女子終於有了動作,她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瞳孔像是浸在冰水裡的藍寶石,清澈卻又帶著千年不化的清冷,隻是看向李無桀時,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無桀的腦海裡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無數破碎的畫麵湧了進來:冰封的宮殿、漫天的飛雪、一個穿著同樣白衣的女子手持長劍戰鬥的身影……這些畫麵轉瞬即逝,快得讓他抓不住,但他能肯定,這些畫麵和玄冰裡的女子有關。
“你的功法……”女子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裡,帶著一絲虛弱,卻異常清晰,“是《太玄經》?”李無桀點頭:“是,晚輩從家傳遺物中習得。”女子沉默了片刻,眉心的藍色晶石亮了一下,“難怪……你和他的氣息很像……”
“他是誰?”李無桀趕緊問道。他猜測女子說的可能是他的父親,但還沒等女子回答,她的氣息突然弱了下去,眼睛又緩緩閉上,顯然是精神力消耗過度。李無桀急了,趕緊加大真元的輸入,赤陽鐵的光芒也越來越亮。
就在這時,女子的眉心突然飛出一縷淡藍色的神念,像螢火蟲似的,緩緩飄到李無桀麵前。這縷神念剛碰到他的額頭,就化作一道清涼的氣流,鑽了進去。緊接著,一道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聲音,直接響徹在他的靈魂深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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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字帶著無儘的疲憊和期盼,讓李無桀的心猛地一揪。他剛想回應,那縷神念就消散了,玄冰也恢複了平靜,隻是女子眉心的藍色晶石,多了一絲淡金色的光澤,和赤陽鐵的顏色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