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趙峰的第二天，李無桀剛把林宇送來的淬體丹收好，窗外就掠過一道黑影。他眼神一凜，反手將赤陽鐵揣進懷裡，腳下《幻影步》一錯，身形已經貼在門後。“嗤”的一聲，一支淬了毒的短箭穿透窗紙，釘在對麵的木柱上，箭尖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敢來偷襲？”李無桀冷哼一聲，木門“砰”地被他一腳踹開。門外站著兩個蒙麵黑衣人，氣息都在築基初期，手裡握著同樣的毒箭，見行蹤暴露，二話不說就舉箭射來。箭雨帶著破空聲，封死了李無桀所有閃避的角度。
“就這點手段，也敢替張磊賣命？”李無桀不屑地笑了笑，龍吟劍胚瞬間出鞘，淡金色的真氣裹著劍勢橫掃而出。“當啷啷”幾聲脆響，所有毒箭都被劈飛，劍勢餘波震得兩個黑衣人連連後退，麵罩破裂，露出兩張熟悉的臉——正是張磊身邊最得力的兩個護衛。
“李無桀，你殺了公子的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左邊的護衛嘶吼著撲上來，手裡多了一把鬼頭刀，刀身纏著黑氣，顯然是淬了陰寒毒素的法器。李無桀腳步都沒動，劍胚斜挑，精準地挑飛鬼頭刀，然後手腕一翻，劍刃貼著對方的脖頸劃過。
“噗”的一聲，護衛捂著脖子倒在地上，鮮血噴了一地。另一個護衛嚇得腿都軟了，轉身就想跑。李無桀身影一閃，《幻影步》施展開，瞬間出現在他身後，劍胚抵住他的後腰：“回去告訴張磊，再敢來煩我，下次就不是廢人這麼簡單了。”
他手腕一用力，先天後期的真氣透劍而入，直接震碎了對方的丹田。護衛慘叫著癱在地上，李無桀看都沒看他，轉身回房收拾東西——內門考核還有兩天，他得趁這時間去慕寒煙說的劍痕石壁看看，要是能領悟點劍道傳承，考核時就能更輕鬆。
臨走前，王二抱著一摞妖獸皮毛跑進來：“李大哥，這些是我攢的修煉資源，你帶著用！張磊那家夥肯定還會找你麻煩，你可要小心啊！”李無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過皮毛裡裹著的幾瓶丹藥：“放心，沒人能傷我。我出去幾天，要是有人找我，就說我在閉關修煉。”
這次去寒霧穀，李無桀沒像上次那樣偷偷摸摸。他運轉《隱息訣》，將氣息偽裝成煉氣七層的普通弟子，大搖大擺地從後山正門走進去。守衛看到他的外門弟子服飾，隻是隨意瞥了一眼就放行了——誰也想不到，這個“煉氣七層”的小子，能輕鬆收拾築基中期的修士。
寒霧穀比上次更冷了，地麵的冰層能映出人影，走在上麵“咯吱”作響。李無桀按照慕寒煙說的，往東走了三裡路，果然聽到了瀑布的轟鳴聲。他加快腳步趕過去，隻見一道數十丈高的冰瀑掛在崖壁上，水流凍成了晶瑩的冰柱，陽光照在上麵，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瀑布後麵就是斷崖？”李無桀繞著冰瀑走了一圈，發現瀑布左側的崖壁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縫，裂縫裡透著淡淡的靈氣。他掏出赤陽鐵，運轉真氣催動，礦石表麵的金光暴漲，對著裂縫一揮，陽性能量撞在冰壁上，瞬間融化出一個一人寬的洞口。
洞口後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儘頭豁然開朗——這是一處隱蔽的斷崖平台，平台中央立著一塊丈高的黑色石壁，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劍痕，有的深達數寸，有的淺如發絲，乍一看雜亂無章，像是小孩子亂劃的痕跡。
“這就是劍痕石壁？”李無桀走到石壁前，伸手摸了摸那些劍痕。指尖剛碰到石壁，就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同時一股淩厲的劍意從劍痕裡透出來，逼得他下意識後退一步，運轉真氣才穩住身形。“好強的劍意！這絕不是普通劍修能留下的。”
他盯著石壁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越看越覺得雜亂，彆說劍道感悟了，連半點章法都看不出來。“不對啊，慕前輩說這是她用玄冰玉魂留下的感悟，怎麼會這麼亂？”李無桀皺起眉頭，突然想起慕寒煙說過，要用赤陽鐵的光芒才能激活劍痕。
他趕緊掏出赤陽鐵，將礦石按在石壁上，同時運轉《太玄經》。紫金真元順著赤陽鐵湧入石壁，礦石表麵的金光順著劍痕蔓延開來，原本雜亂的劍痕瞬間亮起，藍光和金光交織在一起，在石壁上勾勒出一道道流動的劍影。
“這是……”李無桀眼睛瞪得溜圓，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呆住了。那些流動的劍影竟然組成了一套完整的劍法，劍法隻有一式，卻蘊含著千變萬化的意境——時而像奔騰的江河，氣勢磅礴；時而像鋒利的匕首，詭異刁鑽；時而像漫天的繁星，防不勝防。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式劍法裡蘊含的殺戮之意，比他的殺戮劍勢精純百倍不止，卻又帶著一種靈動的韻律，不像他之前那樣隻靠凶戾之氣壓製對手。“原來殺戮劍勢還能這麼用！”李無桀下意識地舉起龍吟劍胚，跟著石壁上的劍影比劃起來。
劍胚剛一舞動，他就感覺到體內的殺戮劍勢不受控製地爆發出來，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平台上的碎石被劍勢卷起，在空中凝成一道劍影，跟著他的動作舞動。李無桀越練越投入，腦海裡隻剩下那式劍法的意境，外界的一切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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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殺戮劍勢正在發生變化。之前的劍勢雖然淩厲，卻帶著一絲生澀，像是沒開刃的斧頭，全靠蠻力碾壓；現在在石壁劍法的牽引下，劍勢變得越來越凝練，原本散逸的殺氣被壓縮成一束，同時多了幾分靈動，就像出鞘的寶劍，既能劈砍又能穿刺。
不知練了多久，李無桀突然感覺到一股凶戾的氣息撲來。他沒睜眼，隻是手腕一翻，劍胚帶著凝練的劍勢橫掃而出。“砰”的一聲巨響，一頭體型龐大的妖獸被震飛出去，摔在地上哀嚎起來。這是一頭築基中期的冰鱗豹，渾身覆蓋著冰甲，爪子能輕易撕裂鋼鐵。
冰鱗豹沒想到這個人類會這麼強，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李無桀卻已經出現在它麵前。劍胚指著它的頭顱，他的眼神裡還帶著幾分悟道時的迷茫，語氣平淡：“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冰鱗豹嚇得瑟瑟發抖，轉身就想跑，卻被李無桀的劍勢鎖定，動彈不得。
“算了，留你一條命。”李無桀收回劍勢，冰鱗豹像是得到了大赦，夾著尾巴狂奔而去。他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已經是黃昏了——他竟然在石壁前練了整整一天！更讓他驚喜的是，丹田內的真氣變得更加凝練，先天後期的壁壘已經徹底裂開，隻要再加點火候，就能突破到築基境。
他重新走到石壁前，這次不用赤陽鐵激活，運轉《太玄經》後，也能看到那些流動的劍影。他發現這式劍法雖然隻有一式，卻能根據對手的實力和招式變化出不同的形態，堪稱“一式破萬法”。“這到底是什麼劍法？竟然這麼厲害！”李無桀心裡充滿了震撼。
就在這時，慕寒煙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腦海裡，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充滿欣慰：“小友，你已經摸到這‘寒煙一劍’的門檻了。這是我結合玄天聖地的劍法和玄冰玉魂的特性創造的，蘊含著‘殺’與‘生’的對立意境，能做到剛柔並濟。”
“寒煙一劍？”李無桀喃喃道，“前輩，這劍法為什麼隻有一式？”慕寒煙道：“真正的絕世劍法，從來都不是靠招式取勝，而是靠意境。這‘寒煙一劍’看似隻有一式，卻能演化出無窮變化，隻要你能徹底領悟，就算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也能一戰。”
李無桀點了點頭，再次沉浸到劍痕的意境裡。這次他不再刻意模仿招式，而是用心去感受劍法裡的“殺”與“生”。他發現那些雜亂的劍痕，其實是慕寒煙在不同心境下留下的，有的劍痕充滿了殺伐之氣，顯然是在戰鬥中留下的；有的劍痕卻帶著一絲柔和，像是在感悟天地。
隨著感悟越來越深，李無桀體內的殺戮劍勢開始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周圍的靈氣被旋渦牽引，不斷湧入他的體內。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劍勢正在朝著一個更高的境界蛻變——不再是單純的“勢”，而是開始凝聚成一種特殊的領域。
“這是……域？”李無桀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聽說過，隻有築基後期的修士，才能將“勢”凝聚成“域”，在領域內，自己的實力會得到全方位的提升，對手的實力則會被壓製。他沒想到自己才先天後期，就摸到了“域”的門檻！
他試著將劍勢往外擴散，以他為中心，半徑三丈內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地麵的冰層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痕。一頭路過的煉氣九層妖獸不小心闖入了這個範圍，瞬間被壓得趴在地上，連動一下都困難。“太好了！這就是域的雛形！”李無桀興奮地喊道。
就在他想進一步凝聚域的時候，突然聽到平台入口傳來腳步聲。“李無桀！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張磊的聲音帶著怨毒和得意，“這次我請來了內門排行榜第三的周師兄，看你還怎麼囂張！”李無桀眼神一冷，收起劍勢，轉身看向入口。
入口處走進來三個人，張磊走在中間，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青年，氣息比趙峰還要強大，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青年手裡拿著一把折扇，眼神輕蔑地打量著李無桀：“你就是那個打傷陳雲和趙峰的外門弟子？膽子倒是不小，敢私闖禁地修煉。”
“周師兄，就是他！他不僅私闖禁地，還偷了宗門的寶貝！”張磊指著李無桀，添油加醋地喊道，“你快殺了他，為陳雲和趙峰報仇！”周師兄點了點頭，折扇一收，露出一把鋒利的短劍：“小子，念在你天賦不錯，自廢丹田，我可以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