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圓形大殿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那具懸浮的玉棺,還在發出一聲聲沉穩有力的“心跳”。
那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徐四、諸葛青,還有後麵跟上來的幾個技術人員,全都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
“閉關……兩千年……”一個年輕的技術員喃喃自語,眼神渙散,“這……這還是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有著同樣的疑問。
徐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他不能慌。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濃鬱到近乎液化的道韻湧入肺裡,讓他紛亂的思緒稍微安定了一些。
“寶兒姐。”他看向唯一還保持著正常的馮寶寶,“你能感覺到裡麵是什麼情況嗎?”
馮寶寶歪著頭,盯著那具玉棺看了一會兒,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看不透。有一層很硬的殼子,擋住了。不過,他沒得惡意。他睡得很香。”
睡得很香……
這個形容詞讓徐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把整個湘西地脈當成溫床,搞出這麼大動靜,就為了睡個好覺?
“青,這棺材上的符文,你認識嗎?”徐四又轉向諸葛青。
諸葛青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一些,但依舊蒼白。他強打起精神,仔細觀察著玉棺上那些流轉的符文。
“不認識……或者說,不完全認識。”他苦笑著說,“這些符文的結構,有些類似於上古的雲篆,但比我所知的任何一種雲篆都要複雜和古老。它們……它們不是死的符文,它們本身就是一個自成體係,並且在不斷運轉的‘法’。這具棺材,根本不是棺材,它是一個‘繭’,一個用來進行生命層次蛻變的法器!”
“繭?”
“對,就是‘繭’!”諸葛青的眼神亮了起來,仿佛一個發現了新大陸的學者,“你看,地麵的陣法從地脈中抽取能量,穹頂的星圖從九天之上接引星力,這兩種力量經過轉化,注入這個‘繭’裡。而‘繭’裡的生命,就在吸收這些能量,進行著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蛻變。這個過程,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久到這些符文,這具玉棺,都已經被道韻浸潤成了近乎於‘道’本身的存在。”
聽著諸葛青這番近乎玄幻的解釋,徐四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聽不太懂,但他抓住了重點。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兒,我們打不開?”
“不是打不開。”諸葛青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更讓人絕望的話,“是根本就不應該去嘗試打開。這上麵的每一個符文,都維係著整個體係的平衡。我們強行破壞任何一個,都可能導致整個地下宮殿的能量體係瞬間崩潰。到時候,這裡積蓄了兩千年的龐大能量,會發生什麼?我不敢想。”
諸葛青指著棺槨,語氣無比凝重:“這就像一個超高壓的鍋爐,已經燒了兩千年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道韻,這些黃金宮殿,都隻是這個鍋爐稍微泄露出來的一點點蒸汽而已。誰要是敢去把蓋子掀了……那不是開玩笑,整個湘西,甚至大半個華中地區,都可能會被夷為平地。”
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原本因為發現驚天秘寶而有些躁動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徐四的後背,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周文斌他們的小組,用激光切割機都切不開外麵的屏障了。
那不是硬,而是整個體係的自我保護。
他們麵對的,不是一個死物,而是一個活著的,運轉了兩千年的,超巨型“生命維持係統”。
“那……那怎麼辦?”一個隊員小聲問,“就這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