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董事會決定繼續,我能理解。但是,他們把希望,寄托在‘研究’上,我覺得,方向可能錯了。”諸葛青的眉頭,緊緊地鎖著。
“那座宮殿,是一個完整的‘道’的體現。它不是一台機器,你拆開零件,就能明白它的原理。它更像是一個……人。一個有自己思想,有自己脾氣的人。”
“你用冰冷的儀器去掃描他,分析他,你覺得,他會高興嗎?他會讓你看透他的秘密嗎?”
諸葛青的話,讓徐四的心,咯噔一下。
他明白了什麼。
“你是說……我們對待他的方式,從一開始,就錯了?”
“嗯。”諸葛青點了點頭,“我們又是鑽探,又是激光切割,又是派盜墓賊去試探。在我們看來,這是‘勘探’和‘研究’。但在那位淮南王看來,這恐怕和一群拿著棍子,不停捅他家房頂的野猴子,沒什麼區彆。”
“那三個摸金校尉的死,或許不是因為他們偷了東西。而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已經越過了那位主人,所能容忍的底線。那不是懲罰,那更像是……警告。”
“警告我們這些後來者,不要再用這種粗暴無禮的方式,去打擾他的沉睡。”
徐四聽得後背發涼。
如果諸葛青的猜測是對的。
那他們接下來要進行的,規模更大,也更具侵略性的“研究”,豈不就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那……那你說該怎麼辦?”徐四急忙問道。
“我不知道。”諸葛青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個術士,我隻能看到一些‘氣’的走向,推斷一些可能。但麵對那種層次的存在,我的所有學識,都顯得太淺薄了。”
“不過,我覺得,或許我們應該嘗試,去‘理解’他,而不是‘解剖’他。”
“理解?”
“對。”諸葛青的目光,投向了指揮部角落裡,一個巨大的保險櫃。
那裡,存放著從黃金宮殿裡,拓印出來的所有壁畫和符文的摹本。
“答案,或許就在那裡。”諸葛青緩緩說道,“那位前輩,既然把他的‘道’,全都刻在了牆上,那就說明,他並非完全拒絕與後人交流。”
“他留下了一本書,一本用黃金和道韻寫成的,無字天書。”
“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去把這本書撕了,研究它的紙張成分。而是應該靜下心來,像一個虔誠的學生一樣,去嘗試……讀懂它。”
徐四看著諸葛青,久久沒有說話。
他覺得,諸葛青說的,有道理。
但是,這個道理,那些坐在辦公室裡,習慣了發號施令的大佬們,能聽得進去嗎?
讓他們放下身段,去當一個“學生”?
恐怕很難。
就在這時,基地外,傳來了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
一架又一架的重型運輸機,穿破雲層,呼嘯而至。
哪都通的雷厲風行,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長生”計劃,正式啟動了。
看著那些被吊裝下來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奇形怪狀的龐大設備,徐四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有種預感。
一場更大的風暴,就要來了。
而他們,正開著一艘小船,主動地,朝著風暴的中心,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