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從地底噴薄而出的金色光柱,直衝雲霄,將整個湘西的夜空都染成了一片璀璨的金色。
原本懸浮在天空之上,那片略顯虛幻的海市蜃樓,在這道金色光柱的照耀下,竟然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凝實和清晰。宮殿的輪廓,飛舞的仙鶴,奔跑的瑞獸,每一個細節都從神話中走了出來,變得觸手可及。
臨時營地裡,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象給驚得呆立當場。
“天呐……這……這是什麼……”
“光……光柱……是從那個坑裡射出來的!”
“感覺……感覺好難受……我的炁……完全不受控製了……”
一些實力較弱的異人,在這股純粹而霸道的威壓之下,已經雙腿發軟,癱倒在地。他們體內的炁,就遇到了君王的臣子,根本無法提起一絲反抗的念頭,隻能瑟瑟發抖。
就連那些身經百戰的哪都通精銳護衛,此刻也是臉色煞白,強運著體內的炁,才勉強能站穩身體。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營地裡蔓延。
“穩住!都彆慌!保持隊形!”一個安保隊長聲嘶力竭地大吼著,試圖維持秩序,但他的聲音,在這天地之威麵前,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指揮車裡,高平透過防彈玻璃,看著外麵那根貫通天地的金色光柱,整個人都傻了。他手裡還握著那部剛剛掛斷的加密電話,身體抖得篩糠一樣。
“報告!高指揮!所有能量探測設備全部爆表!讀數……讀數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報告!與總部的通訊……中斷!所有線路都被強能量乾擾!”
“高指揮!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報告聲,從對講機裡傳來。
“我……我……”高平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辦?
他怎麼知道怎麼辦!
他以為軍方的“淨化協議”已經是最終的,最壞的結果了。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地下的那個東西,根本沒給他們留下那一個小時的窗口期。
它,已經等不及了。
……
禁閉室裡,情況同樣糟糕。
王也噴出一口血後,整個人萎靡了下去,靠著張楚嵐才沒有倒下。他的奇門局,在剛才那股氣息的衝擊下,被徹底衝垮了。
“也總!你怎麼樣?”張楚嵐急得不行。
“死不了……”王也喘著粗氣,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地麵,“它……它成型了……這股力量,不再是混亂的,它有‘主’了……它有了自己的意誌……”
張靈玉也悶哼了一聲,他身上的金光咒明滅不定,顯然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咬著牙,全力運轉著體內的天師府雷法,陰陽二氣在周身流轉,才勉強將那股侵入體內的威壓抵擋在外。
“好……好霸道的炁……”張靈玉的聲音有些艱澀,“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道韻了,這是一種……‘領域’。在這片區域裡,它就是唯一的規則。”
張楚嵐扶著王也,心裡也是翻江倒海。
他雖然不像王也和張靈玉那樣,對這種玄之又玄的“勢”和“規則”有那麼清晰的感知,但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炁體源流,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
它沒有像王也和張靈玉的功法那樣,去抵抗,去排斥那股外來的威壓。
恰恰相反,它在……分析,在解析,甚至在……模仿!
張楚嵐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縷縷金色的,霸道無比的“規則”之力,被炁體源流小心翼翼地牽引進體內,然後像庖丁解牛一樣,被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構造,再重新組合。
這種感覺,奇異到了極點。就一個小學生,在偷看大學教授的板書,雖然一個字都看不懂,但卻下意識地把那些複雜的公式和符號,全都抄寫了下來。
隻有馮寶寶,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她隻是歪著頭,看著那道從地底衝出來的金色光柱,空洞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好奇?
“張楚嵐,那下麵,有個很厲害的家夥。”她用她那特有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