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來自天空最高處的窺視。
就像上帝之眼。
“是衛星……”
諸葛青臉色煞白,他作為高科技世家出身的子弟,對這種感覺比任何人都敏感,“我們被鎖定了。”
緊接著,遙遠的天際線,傳來了一陣陣持續不斷的、低沉的轟鳴。
那不是雷聲。
那是噴氣式戰鬥機突破音障時產生的音爆,因為距離太遠,連成了一片連綿不絕的悶響。
徐四僵硬地抬起頭,他看著那尊依舊沉默的金色法相,又聽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代表著現代文明最高武力的聲音。
哪都通還是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完蛋了!
湘西,臨時封鎖區外圍,一座被迅速清空的山頂道觀。
這裡成了九個身影的臨時彙聚點。
呂慈枯瘦的手指搭在石欄上,指甲輕輕刮過粗糙的石麵,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眯著眼,渾濁的眼球裡倒映著遠方那衝天的金光,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
“嘿……真是好大的場麵。”
他身旁,王靄雙手籠在袖子裡,矮胖的身材讓他看起來像個富家翁,但那雙小眼睛裡閃爍的精光,卻比最貪婪的狼還要銳利。
“場麵?呂兄,這可不是場麵。”
王靄的聲音油滑而低沉,“這是天大的機緣,掉下來砸咱們臉上了。”
陸瑾一言不發,他站得筆直,如同一杆標槍。
他隻是看著,那雙總是燃燒著火焰的眼睛,此刻卻凝重如鐵。
他能感覺到,構成他一生所學的“符籙”之道,在那金光麵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
風正豪站在稍遠的位置,臉上掛著他標誌性的溫和微笑,隻是來此地觀光。
但沒人注意到,他藏在風衣口袋裡的手,指尖正有節律地輕輕敲擊著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在進行著某種高速運算。
“阿彌陀佛。”
解空和尚雙手合十,低聲念誦佛號。
他的僧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那張慈眉善目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混雜著敬畏與驚懼的神情,“此等法相,貧僧隻在古籍孤本的描述中……見過一二。非人,非仙,亦非魔。是‘道’本身具象化的顯現。”
“管他什麼道不道的!”
東北雪原趕來的那如虎,聲音洪亮如鐘,他渾身肌肉虯結,光是站著就散發出凶悍的野性,“這麼強的炁,抓回去,吸古閣能研究一百年!”
術字門的陳金魁,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此刻卻像個癡迷的學者看到了畢生追求的課題。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喃喃自語:“結構……這炁的結構……太完美了。它在自行演化,自行擴張……這簡直是……活的陣法!”
東北來的神婆關石花,身形佝僂,她拄著一根蛇頭拐杖,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金光深處,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嘶”聲,在與某種無形的生靈對話。
江湖小棧的牧由,則像個真正的局外人,他悠哉地靠在一棵古鬆上,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圈被山風瞬間吹散。
“各位,彆光看著了。”
牧由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公司那邊已經把這玩意兒的能量級彆發過來了。怎麼說呢,後麵那一長串的零,我數了三遍才數明白。咱們現在討論的,不是怎麼分蛋糕,而是……這塊蛋糕會不會把咱們所有人都給撐死。”
他的話讓原本有些狂熱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
是啊。
機緣。
若是降下這等機緣,各種異術豈不是任他們拿捏!?
長生,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