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容川將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叫阿姨去房間給她換上乾淨衣服,自己則去餐廳照顧許星南。
“爸爸,媽咪還好嗎?”
“還好,媽媽忘帶傘淋濕了,現在睡著了。”
許星南趴在桌子上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媽咪不要我了。”
許容川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不會的,這裡是媽媽的家,她怎麼會不要你。”
“爸爸,那我可以去看看媽咪嗎?”
“媽媽現在睡著了,明天再說,你先吃飯。”
許星南拿起勺子,又不放心的問:“可是媽咪還沒有吃飯,她餓不餓?”
“爸爸讓人幫忙煮了粥,等她醒了就吃。”
“嗯!那就好。”
許容川確認許星南吃好飯,讓阿姨帶他回了房間洗澡睡覺,自己獨坐在沙發上沉思。
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說道:“去查一下薑家最近的動向。”
待那邊應聲後,許容川掛了電話,端著一碗粥重新回了臥室。
他推門進去,發現薑采言已經醒了,一個人呆坐在床邊看著窗外。
臥室隻開了床頭一盞台燈,昏黃的暖光籠罩著她,背影卻依舊緊繃蕭瑟。
“吃點東西。”
顧清棠身上已經被保姆擦拭乾淨,換上了舒服的睡衣。
顧清棠抬手摸了下她的後背,發現背部的紗布也一並濕透,蹙眉有些不滿。
“衣服脫掉,我幫你換藥。”
顧清棠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瞳孔無光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
許容川隻好將她轉過去,脫掉了她的睡袍。
“你裡麵的衣服......我脫了。”
顧清棠微微低下頭,瘦削的脊背連同肩膀也一並塌了下去。
她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臂彎裡,身體隨著壓抑的哭泣抖動。
許容川一時失語,摸了摸她的頭,拿剪刀從後背剪開了她的吊帶裙。
背部的傷口雖沒裂開,但卻因為在雨裡泡了太久,縫合處有些泛白腫脹。
許容川看著這些縱橫的傷痕,愈發介懷傭人的粗心。
“在許家這麼多年,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他幫她上著藥,嘴裡忍不住生氣責怪,報複的念頭也甚囂塵上。
他不止怪傭人,更是怪把她弄成這樣的人。
如果今天的情況是薑家搞出來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許容川幫她上好藥,重新將睡袍套在她身上,輕聲說:“喝點粥吧。”
“......不想吃。”
顧清棠已經停止哭泣,卻依舊是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那早點休息......下次再亂跑,就再也彆想出門。”
他幫她蓋好被子,剛要起身離開,突然被拉住了袖子。
“你今天......能不能呆在這裡。”
她的聲音極輕,氣息奄奄半闔著眸,秀發淩亂地在枕頭上鋪開。
拉住他的動作也像是耗費了她最後一絲力氣,下一秒又鬆了手垂下。
“......好。”
許容川繞到一邊躺在床上,顧清棠感受到一側的塌陷,閉上眼睛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許容川偏頭看了她的背影片刻,長臂一伸將她拉近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睡那麼靠邊,摔下去怎麼辦。”
顧清棠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許容川甚至配合她的姿勢,也屈膝將腿與她貼合。
無縫銜接的皮膚接觸驅散了顧清棠身上的寒意,她整個人完全被許容川裹在懷裡,像是嬰兒找到母體,安全感也漸漸向她靠近。
她抬手握住許容川的小臂,垂下腦袋倚著他的胳膊,眼淚重新流下來。